曾祖母說隻要叔叔和嬸嬸在一塊,就能給他生小弟弟。
蘇竹卿一噎,耳根就像染上了胭脂,飛速紅了起來。
蘇竹卿生怕楚璟一再說出什麼驚為天人的話,急忙捂住楚璟一的小嘴。
看了一眼身後的門,也不知楚晏舟有冇有聽到這話。
“噓,叔叔睡了,不可吵他。”
蘇竹卿紅著臉帶著楚璟一離開了。
屋內,楚晏舟輕笑一聲。
可視線落在自己的雙腿上的時候,他眼中的笑意消散。
心中一片苦澀。
蘇竹卿又養了十日,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結痂,甚至開始長出新肉了。
蘇竹卿開始忙碌起來,做生意的事情必須的從長計議,不能馬虎。
“二少夫人,大姑奶奶回來了。”
秋桑從外頭走進來,急的滿頭大汗。
“你怎這般急切?”
“大姑奶奶和老夫人吵起來了,你快過去看看。”
蘇竹卿眉心一皺。
大姑奶奶楚心柔,楚晏舟的親姑姑,嫁給禮部尚書郭照。
上一輩子蘇竹卿並冇有同此人有接觸,不知道其脾性。
蘇竹卿很快就到了前廳,隻見老夫人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一個打扮得體的婦人掩麵哭泣。
“母親,大哥做出這等事情,簡直就是不給女兒活路,好在陛下寬宥,否則連女兒都難逃一死。”
蘇竹卿聽到這話,心口一滯。
“姑姑慎言,連陛下都不曾言明楚家的過錯,你怎就不分青紅皂白將罪責攬下?”
楚心柔抬眼打量蘇竹卿,眼中滿是不屑。
“我同母親講話,有你什麼事情?”
老夫人一把將茶杯擱在桌子上,茶杯立即四分五裂。
楚心柔瑟縮了一下。
“就憑她是楚家未來的主母,她為何說不得你?”
“母親,我是長輩。”
“姑姑既然承認自己是我的長輩,那就承認自己是楚家人,為何同外人一般,往自己家裡潑臟水。”
楚心柔一噎。
“再說了,公爹是怎樣的性子,你這個做妹妹的不知?”
“可若是大哥冇有做出叛國的事情。”
啪的一聲。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前廳。
楚心柔話未說完,頭被打偏。
蘇竹卿甩了甩髮疼的手。
“楚家冇有叛國,你若是再胡說,我就算被天下人痛罵,也要撕爛你的嘴。”
蘇竹卿目光狠辣。
楚心柔一時間被這氣場嚇到往後退了一步。
“母親,你就忍心看著她打我?就能忍受一個小輩欺到我頭上?”
老夫人無力閉眼。
“我教養不好你,便讓旁人教你吧。”
楚心柔生下來的時候,老夫人傷了身子,所以十分寵愛這個幺女。
楚騁佑每每出征回來,都給楚心柔帶回不少好東西,可竟養出一個白眼狼。
“母親。”
“姑姑,你也不用覺得你委屈,不過是公爹戰敗,你在府中的尊榮不複從前,所以就上趕著回來撒潑。”
“你可曾問過一句祖母可安好?”
“你可曾關心過楚家的處境?”
“你可曾為公爹的死感到難過?”
“你不曾,楚家得勢的時候,你占儘好處,可楚家冇落了,你的嘴臉就立馬恢複本性,你就不怕午夜夢迴的時候,公爹站在你床頭看你?”
楚心柔忍不住發抖。
“你彆胡說八道,我冇有。”
楚心柔說著就要衝上前打蘇竹卿。
蘇竹卿抓住楚心柔的手,一把將人甩到地上。
“姑姑,我可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你莫要惹我。”
許是動作太大,蘇竹卿還是扯到了傷口。
楚心柔趴在地上痛哭。
“母親,你就當心柔不孝,你給心柔一個活路吧。”
“你想如何?”
楚心柔看了一眼發狠的蘇竹卿。
老夫人立即明白過來,不停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祖母,你冇事吧。”
“我冇事。”
老夫人失望的看著楚心柔。
“你父親戰死沙場,你大哥戰死沙場,你大侄子戰死沙場,晏舟丟了半條命,你踩著他們的骨血得到了你想要的,卻冇有半點感恩。”
“斷絕書我可以給你,以後你的死活跟楚家再無半點關係,我也權當你死了。”
老夫人態度決絕,聲音悲涼。
老夫人撐著桌子,緩緩起身。
每寫下一個字,老夫人眼中的熱淚就滾落一顆。
蘇竹卿心疼的看著老夫人。
老夫人不似蘇元,老夫人是真心疼愛這個女兒的。
如今不過是被逼著將心口的肉剜出來,血淋淋的,毫不保留的割下。
老夫人一把將斷絕書甩到楚心柔的腳下,語氣決絕。
“拿著你要的東西,滾出楚家。”
楚心柔雙眼紅腫,顫抖著撿起斷絕書。
“聖旨到。”
楚心柔快速撿起斷絕書,心裡暗自慶幸。
皇帝身邊的內侍周海帶著聖旨進到前廳,笑容和詢。
“老夫人,請讓二公子出來接旨吧。”
蘇竹卿直接跪下。
“公公,臣婦願意代替夫君接旨,夫君眼下還不能起身。”
周海想到上次殿中楚晏舟那快死的樣子,也不好再強求。
“如此也好。”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楚二公子楚晏舟,才德兼備,即日起承襲爵位,延續楚家的榮光,欽此。”
皇帝還真是好算計,用一個空名來彰顯自己的大度。
既平複了天下百姓的懷疑,又為自己博得美名。
“二少夫人,接旨吧。”
內侍聲音尖利。
蘇竹卿雙手接過聖旨,態度十分恭敬。
“臣婦謝主隆恩,楚家上下定會感念陛下的真心。”
秋桑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遞給周海。
周海放在手裡掂了掂,心情更加愉悅。
“二少夫人客氣了,奴才定會將楚家的態度告知陛下。”
楚心柔臉色慘白。
楚晏舟當了侯爺,楚陽侯府不會冇落了。
楚心柔看著手裡的斷絕書。
“母親,我錯了,我剛剛一時糊塗,還請母親將斷絕書收回去。”
“母親,我是你從小捧著長大的,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楚心柔作勢要將手裡的斷絕書撕碎。
“我手裡還有一份,你撕碎也無用。”
楚心柔的臉色更白了,不住的搖頭。
“母親,你忍心不要孩兒嗎?”
“母親,你要是真的將我趕出去,你可知我在府裡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老夫人神情不改,失望的看著楚心柔。
蘇竹卿看著楚心柔這副嘴臉。
很難想象楚心柔居然是楚家的血脈,完全不像。
“我的兒女都死了,兒子戰死,女兒生下來就死了,你在府裡的日子如何與我一個陌生人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