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彥說罷不等楚晏舟回答,率先開門走了出去。
蘇竹卿眼看太陽西斜,楚晏舟還冇有從書房出來,忍不住有些擔心。
“秋桑,你去廚房端一碗骨頭湯,我們給侯爺送過去。”
蘇竹卿帶著食盒到了書房門口。
“侯爺還在裡頭?”
阿順誠實點頭。
“屬下去給夫人通傳?”
“好。”
“進來吧。”
阿順擺手,冇有他發揮的餘地。
蘇竹卿接過秋桑手裡的食盒,推門進了書房。
“夫君,給你帶了一碗骨頭湯過來。”
楚晏舟坐在書桌旁邊,視線定格在一幅畫上。
畫中是兩個玩耍的小男孩。
蘇竹卿大概猜出一點眉目。
“夫君,這畫中是你和那位貴人?”
“他叫司徒彥,是當今陛下的五皇子,我從小的玩伴,不過都是偷偷玩的,這是他送給我的畫。”
聽到司徒彥的名字,蘇竹卿手上端著的湯差點撒了。
司徒彥,惠安帝倒台之後,楚晏舟力排眾議扶起的皇帝。
蘇竹卿雖然冇有打探兩人之間的事情,但既然是楚晏舟扶起來的,要不就是懦弱良善,隻是一個傀儡皇帝,要不就是一個有能力的,且是楚晏舟信任的君王。
“夫君,這位五皇子的能力如何?”
傳聞中這位五皇子懦弱無能,可既然楚晏舟跟他做了十來年的朋友,定就冇有那麼簡單。
“傳聞中懦弱無能,但是他心中有城府。”
蘇竹卿心中瞭然。
“夫君在糾結該不該信任他?”
楚晏舟的視線終於從畫中抬起,看著蘇竹卿。
“阿卿很聰明。”
“想來夫君心裡是願意相信的吧。”
蘇竹卿看著楚晏舟,將湯端給他。
“先喝一點,等會便用晚膳了,不能吃太多。”
楚晏舟接過湯,在蘇竹卿的注視下一口悶了。
“阿卿,換做是你,你會如何。”
“我不知道,我畢竟不瞭解五皇子,但若是鵲清,不管蘇家人做了多少壞事,我都會相信鵲清冇有插手,也相信鵲清不會有那樣的心思。”
“可是皇權的誘惑太大了,冇有幾個人能頂得住誘惑。”
蘇竹卿下意識看了四週一眼。
“夫君,這不是皇權的誘惑,這是上位者的品性和良心,自古殺忠臣良將的君王不在少數,但是也有為求賢三顧茅廬的君主,也有跟大臣嗆聲,事後笑嗬嗬的君王。”
蘇竹卿掏出帕子遞給楚晏舟。
“夫君,我一介後宅婦人,懂得並不是很多,但是五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夫君應該心有成算。不管夫君如何想,我都舉雙手讚成。”
楚晏舟將那張繡著竹子的帕子捏在手心,好像一切都在慢慢明瞭。
“阿卿,在獄中的時候我派人去尋父親和兄長的屍骨,想來應該這兩日就會回京了。”
蘇竹卿並不意外。
“夫君是想將父親和兄長帶回京城?”
楚晏舟搖頭。
“還不到時候。”
兩日後的夜晚,榮春堂裡燈火通明,老夫人和蘇竹卿都紅了眼眶。
楚晏舟看著身前跪著的人,沉聲發問。
“可找到父親和兄長的屍骨?”
“找到了,廣白已經按照主子的吩咐在玉門關外尋了個風水好的地方將大將軍和少將軍下葬了。”
廣白還未說話,聲音已經開始先哽咽。
“父兄可還好?”
楚晏舟想問的是可還完整,可是那兩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不好,隻找到部分殘肢斷骸,玉門關漫山遍野都是白森森的屍骨,場麵極其慘烈,一起去的兄弟看到這一幕,冇有不落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