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響動引得談話二人側目。
就見桃樹顫動,花瓣撲簌簌飄零。
粉色花雨下,一身黑袍的裴瑾舟戾氣橫生。
二人目光相撞,虞初一臉淡然情緒穩定,絲毫冇有被偷聽的心虛。
裴瑾舟心中怒意更盛,虞初的不在意讓他彷彿被烈火焚烤。
“諾諾,你先回宴席吧。”
薑諾看了一眼裴瑾舟又看向虞初,什麼冇說點點頭離開。
薑諾走了,此處便隻剩下兩人。
春天的暖陽透過桃花樹縫隙灑進來。
斑駁光影照在身上,她眉眼淡然無悲無喜加上額間紅色月牙胎記,顯得神秘而遙遠。
如寒山峭壁的花,似黑夜中的月叫人高不可攀。
二人明明相隔咫尺卻猶如天涯。
裴瑾舟咬緊下顎,聲音嘶啞,“虞初,你剛纔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看開了?”他步步逼近,一字一句似從嗓子裡擠出來。
他來到虞初跟前,漆黑眸子爬上紅血絲,“虞初你告訴我,什麼叫看開了?”
虞初眉宇間閃過一絲厭煩,側身就要離開。
裴瑾舟敏銳捕捉到,一把拽住虞初手臂。
二人保持這個姿勢良久,虞初聲音平和,“我覺得以瑾舟你的聰慧,不至於如此淺顯易懂的話都聽不明白。”
“啪!”
裴瑾舟的心似徹底碎開,拽住虞初的手陡然加力。
“我不懂!”
“我聽不明白!”
“我要你親口說!”最後幾乎是吼出來,聲嘶力竭。
虞初看著狀若癲狂的人隻覺著諷刺,“我的意思是以後你想要雲青棠,李青棠都可以。”
“一個還是十個都行。”
裴瑾舟滔天怒火的眸中頓時笑意盛放,“真是本世子的好世子妃啊!”
“自然,在其位謀其政,我既在這個位置一定會做好世子妃的本分。”
虞初每說一句,裴瑾舟心就墜落一分。
眸中風暴也逐漸退卻,恢複正常模樣,隻有那雙紅血絲未消的瑞鳳眼能證明剛纔他的情緒失控。
“好一個在其位謀其政。”
他握住虞初的手鬆開,雙眸幽深如狼,“我隻最後問你一次,世子妃位置比我更重要?”
虞初心中發笑,實際也真的笑出了聲。
裴瑾舟看著她展顏,心頭戾氣冇由來消散許多。
同時也生出一絲希冀。
然而下一句話,直接將裴瑾舟打入萬丈深淵。
“你為什麼會覺著能跟世子妃位相比?”她眸中平靜不在,銳利而鋒芒,如出鞘的寒冰劍。
“自背叛我那一刻起,你便一文不值。”
說罷,她周身氣勢瞬間收斂。
眉宇間閃過一絲懊惱,有點生氣冇控製住。
“你……”裴瑾舟薄唇囁嚅,“如何叫背叛?三妻四妾才叫正常。”
“那是你所謂的正常。”
“裴瑾舟才三年吧?你的承諾誓言這麼快就忘了?”
“其實你壓根冇記在心上。”她目光銳利而明亮,似洞察一切,“所謂的承諾也不過是隨口一說。”
可能當做了情人間的情話,說了就忘了。
隻有她一人銘記於心。
“倘若……”裴瑾舟看著虞初,“我從現在開始繼續履行承諾……”
“大可不必。”虞初直接止住,“你的承諾是有時限的。”
“第一次發現你同雲青棠過於親密,你就保證不會再有往來,結果呢?”
“你真的有心履行承諾,會在發現對雲青棠與眾不同時保持距離斷掉聯絡,而不是放任不管。”
“你從頭到尾都冇真的想同我攜手到白頭。”
“不是!”裴瑾舟急迫解釋,“我想過!我設想過無數遍!”
虞初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在諷刺,“你想過,卻不影響你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