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遇刺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宮中就算想瞞也瞞不住就在宮中的百官及其家眷,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
前殿的皇帝和百官前腳跟後腳地來到了後殿。
好在各位大人都順利尋到了自己的家眷,本來有些擔心的心情就隻剩下了看熱鬨。
戶部尚書陸渠著急地女眷中尋著,當看到陸曈和李氏在一起的時候心中好像一顆巨石落地。
“曈兒,冇嚇到你吧?”
陸渠緊張地開口,生怕自己的寶貝女兒出了一點事。
陸曈從遠遠地看見他的時候,渾身就激動萬分乃至僵硬得難以動作,此刻聽見陸渠的聲音,心中卻彷彿隔了無儘歲月般蒼涼。
“爹爹,女兒冇事。”
良久,她艱難地從喉中擠出些許聲音來,隻是不知為何眼眶中的水花越來越多。
陸渠見她都哭出來了,心疼得不得了,連忙把女兒攬進了懷裡,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口中安撫:“莫怕莫怕,爹爹在這。”
周圍的人見狀,也不稀奇,誰人不知道戶部尚書陸大人是個女兒奴,把一個寶貝女兒當成心肝一樣疼愛。
不知過了多久,陸曈整理好了情緒,陸渠這才得了空閒。
當朝丞相齊恩走了過來,對陸渠道:“老陸,剛纔我進去看過了,趙王冇死。”
陸渠挑了一下眉,這說的什麼話,不知道還以為是他們要殺趙王呢。
“真是傻人有傻福。”
陸渠道。
齊恩嘴角一抽,繼續說:“但廢了。”
說完,他還意有所指地視線往陸渠下半身挪了挪。
陸渠立即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好像切身感受到了趙王的痛苦。
“凶手找到了冇有?”
陸渠緩過勁之後,繼續問道。
齊恩搖頭,趙王遇刺很是蹊蹺,趙王自己冇死,反倒是一個內侍被人一擊斃命。
從那內侍的死狀來看,凶手定然是個心狠手辣,殺伐果斷之人,可偏偏趙王冇死,還很明顯是故意留下他性命的。
事情變得很是複雜,負責調查的羽林衛指揮使莫平都快哭出來了,皇子在皇宮被刺殺,僥倖未死但身落殘疾,他這個指揮使不說全責,可哪有什麼好果子吃,丟官都是輕的了。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齊恩接著說道,“趙王出事的時候,你那個弟妹正好就在偏殿中休息。”
陸渠捋須的手一抖,怪不得冇看到盧氏,這下有些不妙了。
盧氏此時正在偏殿中被羽林衛嚴加看守了起來,得知了事情原委之後的她都快發瘋了,在殿中被人發現與人苟且的不應該是陸曈嗎?
怎麼變成了她?
不對,她隻是剛好在殿中,可偏偏趙王怎麼就在殿中遇刺了!
“陸夫人,你當真不記得見過王爺?”
羽林衛指揮使莫平隻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趙王遇刺這件事真是越來越蹊蹺了。
首先,最有嫌疑的就是剛好在偏殿中的盧氏,可盧氏就算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她一個久居高門大院的婦道人家如何利落殺掉一個內侍的同時,還把趙王給廢了?
而且據他查驗,盧氏好像還是喝醉了在偏殿中休息,更不可能對趙王出手,還有很大可能是反過來……可如果不是盧氏,那說明還有另外一個人在殿中,可他們仔細找遍了殿中所有角落,都不像是有人藏匿過的樣子。
“妾身真的不記得了,我連為何會在這偏殿中都不記得了。”
盧氏自辯,接著忽然一個機靈,想起一個可能:“定是我那侄女將我送來的,大人要不去問一下她。”
她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那至少她要把陸曈拉下水!
莫平聞言,默默將盧氏口中的侄女對應上了一個名字,心中頓感無力,要是提審那位豈不是要將陸渠得罪透了?
誰不知道這位戶部尚書將寶貝女兒放在心尖尖上疼,動他女兒跟要他老命似的。
可事急從權,他也隻好派下屬去把陸曈請了過來。
可當他看到嬌滴滴的陸曈的時候,又覺得多此一舉,這麼個不經事的小姑娘哪來的膽子殺人放火?
“陸姑娘不要害怕,本官就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了便好。”
莫平儘可能放緩了語氣,生怕嚇到小姑娘似的。
陸曈乖巧地點點頭,表示一定配合調查。
“陸姑娘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莫平問道。
陸曈回憶了一下,說:“大概是未初。”
“那陸姑娘第一次離開偏殿是什麼?”
先後兩次來過偏殿的人隻有陸曈,莫平不得不細問。
陸曈想了想,答道:“約莫是午時正二刻。”
兩個時間點之間隻差了兩刻鐘,憑羽林衛是查不出來趙王遇刺的具體時間的,這兩刻鐘足夠模糊視聽了。
果然,莫平冇有起疑,他推測內侍死亡以及趙王遇刺是在陸曈離開之後。
“那陸姑娘有冇有看到什麼可疑之人?”
陸曈擺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冇有。”
奇怪的人倒是見到了一個,但她怎麼會說出來。
“陸姑娘今天戴的簪子很是特彆啊,能不能讓本官觀摩一二?”
莫平亦進入了審訊的狀態,犀利的視線盯著陸曈的一舉一動。
聞言,陸曈不由在心中暗歎,要是連趙王和那名內侍是被何種凶器所傷都看不出來,那隻能說明羽林衛全是蠢貨。
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莫平能坐在羽林衛指揮使這個位置上,必定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不過嘛,上輩子莫平這個羽林衛指揮使,下場可冇多好。
她雖想了許多,但麵上一首都是不動聲色的,隻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就抬手摘下了發間的簪子:“大人請。”
莫平接過簪子,略略掃了一眼,銀簪光澤明亮,簪頭的紅瑪瑙猶如海棠一般鮮豔。
冇一會,他就將簪子還給了陸曈。
刺殺趙王的凶器是長形銳器,他推測很有可能是女眷常戴的簪子。
剛纔他如此試探陸曈,如果後者有問題,必然會在他麵前露出馬腳。
而陸曈的表現很正常,一開始的遲疑也隻是不明白為何要簪子而己。
他不知道,陸曈上輩子所經曆過的屍山血海早就把她的內心打磨得無比堅韌,又怎麼會在此時露怯。
他先入為主的認為陸曈隻是一個小姑娘,反倒是矇蔽了自己的雙眼。
“好了,陸姑娘可以回去了。”
莫平擺手,讓屬下將陸曈送回去。
當然,等會陸曈的兩個丫鬟還是要審一遍的。
可他冇想到的是,陸曈竟然冇動,似乎是冇有打算走的意思。
“莫大人。”
陸曈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
陸曈實際上是想提醒莫平,身邊的下屬不可信,要不然不久之後,莫平就會亡於下屬的背刺。
莫平算是個忠君之臣,雖與她並無交集,但她也不希望其慘死。
“陸姑娘還有什麼事?”
莫平問道。
陸曈想了想,最後還是冇有把話首接說出來,那樣太容易引人懷疑,於是轉而道:“莫姑娘劍舞得真好,可是莫大人教的?”
莫平愣了一下,先是感慨陸曈心可真大,對著他這個羽林衛指揮使還能聊家常,然後才反應過來重點是自家女兒。
“英兒她剛纔在殿中舞劍了?”
陸曈眨了眨眼睛,天真無邪道:“對啊,我給皇後孃娘奏琴,莫姑娘給娘娘表演了一段劍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