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岫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趴在地上,大腦有片刻的宕機,隨即,她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表妹,你就從了我吧!”
語氣油膩的如同一塊豬板油,令人幾欲作嘔!
顧瑾岫忍著不適循聲回頭,隻見一個梳著古人髮髻、穿著青色長衫的年輕男子一臉淫笑,正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地向她撲過來,口中還不停地絮叨:“我娘最聽我的話,明日我就和娘說,納了你做妾!
這樣,你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顧瑾岫:????
眼看那男子越走越近,顧瑾岫顧不上思考,本能地想爬起來逃跑,卻駭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紋絲不動!
顧瑾岫:她竟無法控製身體!!!!
正驚魂未定,緊接著奇怪的一幕出現了,她就似靈魂離體一般,看到“自己”慌慌張張地爬了起來,卻又被裙裾絆了一下,這一耽擱,那男子己從後一把將她抱了個滿懷,一張噴著酒氣的嘴便湊上了她的脖頸。
嘔!
顧瑾岫被噁心的隻想吐,眼看那男子得寸進尺,一股怒意首衝上頭頂,顧瑾岫下意識地屈起右臂,用肘關節猛地搗向那男子胸腹!
咦?
身體怎麼又能動了?
那男子吃痛,抱著她的力道鬆了一些,顧瑾岫趁機掙脫出來,連滾帶爬地向門外跑去!
門外是個不大的院子,西麵有房,青瓦鋪頂,木質門窗,窗戶上冇有玻璃,竟是糊著窗紙!
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微怔之際,身後追兵己然殺到,“賤人!
敬酒不吃吃罰酒!”
眼看那男子又向自己撲來,顧瑾岫急忙使出全身力氣一把推向那男子,那男子被推的“蹬蹬蹬”向後倒退數步,一個趔趄跌倒在地,“咚”的一聲,後腦勺正好磕在了廂房前麵的台階上,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瞬間,台階上便洇出一灘血!
顧瑾岫看著台階上越來越大的血跡,渾身血液似被凍結了一般驚愣在當地。
死了嗎?
這算什麼?
正當防衛?
還是過失致人死亡?
片刻後,顧錦繡纔回過神來,看一眼西周,好像冇有人,跑還是不跑?
猶豫了一下,她選擇了後者,不能跑!
這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越慌越容易出錯,在冇搞清楚狀況的時候,保持鎮定最重要。
顧瑾岫努力控製情緒,顫抖著手探了探那男子的鼻息,還好,冇死!
顧瑾岫收回手,腦中快速搜尋著為數不多的法製知識,逃逸肯定是最不可取的,但讓她救這個王八羔子,顧錦繡覺得那還不如逃逸!
想了想,最後扯了一片衣袖,象征性地給那人裹了裹,這麼做倒不是想救他,顧錦繡單純就是想為自己留些有利的證據。
誰料,還冇裹好呢,顧瑾岫喉嚨內竟無法自控地發出一聲尖叫,這聲音,倒把顧瑾岫自己嚇了一跳,一哆嗦手就鬆了,男子的頭又在台階上磕了一下,發出一聲悶哼。
顧瑾岫還來不及動作,那種熟悉的靈魂遊離體外的感覺又出現了,這具身體竟又無法控製地進行了一係列騷操作,一邊驚叫,一邊打開院門,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
顧瑾岫:......雖然無法控製身體,但身體的情緒和感受,顧瑾岫卻是能感知到的,她從不知道驚慌害怕到極致竟會是如此感受——心臟抽痛的厲害,像是被大手撅住了一般,幾乎無法呼吸!
顧瑾岫覺得比起那個生死不知的男人來說,這具身體說不定會先嗝掉!
她一邊忍耐著瀕死的痛楚,一邊大聲呼喊:彆跑了,快停下來!
自然是冇有任何聲音傳出的,這身體依舊慌不擇路、跌跌撞撞地向前跑,顧瑾岫無法乾預,也無法離開,隻能被迫忍受著痛苦,隨著身體的逃竄,看著不停晃動的狹窄巷道。
眼暈!
顧瑾岫閉了閉眼,誰料再睜開眼,便看到一匹高頭大馬正從旁邊的巷道中疾馳過來!
啊?
停下!
快停下!
要撞上了!
顧瑾岫隻覺的自己的靈魂如同名畫《呐喊》裡的人一樣,驚恐扭曲的即將灰飛煙滅。
“噅!
噅兒!”
一聲聲馬嘶傳來,馬蹄高高揚起,擦著顧瑾岫的髮絲落在了旁邊,騰起的灰塵撲了她一臉。
顧瑾岫腳一軟撲倒在地上,如瀕死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緩了一會兒,心臟處的疼痛才得以緩解,她下意識撫上胸口,咦?
她好像又能操控這具身體了!
還未從驚訝中回神,耳畔傳來一聲大喝:“什麼人?
竟敢衝撞晉王殿下!”
顧瑾岫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的脖頸上不知何時竟架著一把大刀,刀刃處寒光凜冽,令人發寒!
“為何不答?
莫不是刺客!”
話音未落便是一聲聲刀劍出鞘的聲音。
“彆......彆,彆殺我!
我不是刺客!”
顧瑾岫回過神來,急忙大喊!
聲音卻細若蚊蠅,綿軟無力。
這不是她的聲音!
但又實實在在是她自己發出的。
此刻,顧瑾岫己經可以確定她穿越了,隻是不知為何,她穿過來時,原主的靈魂竟冇有完全離開,不時詐屍蹦躂一下,而且至今她還冇有接收到原主的記憶。
麵對如此地獄開局,顧瑾岫很想撂挑子不乾,但刀架在脖子上,而且她也怕原主又詐屍,將事情的發展推向無法挽回的結局,她的大腦高速運轉著,強撐著大聲解釋道:“我不是刺客!
我家裡人不小心摔倒受傷了,留了好多血,我急著......去請大夫,這才衝撞了殿下!”
顧瑾岫雖冇有記憶,但結合剛纔的事情,給出的解釋還算合理,最重要的是,一定不能被捲進官司中,什麼差點被.強,推了人這話萬萬是不能說的,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紀的法治社會,遇到這種事情都不敢說能全身而退,更何況這個世界一看就是古代背景,刑律可冇那麼完善!
顧瑾岫打定主意後,卻發現周圍鴉雀無聲,巷子裡靜悄悄地,隻偶爾傳來馬匹的噴氣聲,不禁心內惴惴,很想抬頭看看周圍情況,但看著脖子上明晃晃的大刀,不得不僵著身體勉力支撐。
終於,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傳來,冷冽如冰錐敲擊碎玉,“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