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棄下她走了?

雨後清晨彆樣清新,早起的鳥兒嘰嘰咕咕叨擾美夢。

盛點點猛地睜眼,破屋內再無一人。

——誒,淩空呢?

她瞬間警醒,騰的從床上彈起來,左右搜尋,破敗草屋隻剩床沿吱吱亂響。

“淩空、淩空,你去哪裡了.....?”

她奔出破屋急急呼喚。

寥寥山林很快吞噬喊叫聲,萬物依舊平淡,不起半點波瀾。

他走了,好似從未來過。

為什麼又丟下我。

盛點點憋著萬分委屈,大眼睛快要盛不住汪汪水澤。

她撇撇嘴強忍淚水:從前阿孃病重,三哥哥隻說阿孃遠遊了,她大了才知道死亡。

三哥哥帶大她,近日又被外派赴任。

狐帝阿爹不愛女兒......好像從來都是被遺棄的樣子。

“騙子,都是騙子。”

她無助的屈膝蹲下,把臉埋在膝蓋上,隨手拾起半截樹枝狠狠抽打地麵,獨自悶氣: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自己一定能走出去。

對啊,盛點點現在可是人啊。

隻要不極餓、極傷的情形,是不會現原形的。

臭和尚,言而無信。

什麼狗屁道義,都是假的。

何時,半形白色長衫出現在她視線中:“你在做什麼?”

她愣愣地抬頭,對上來人漆黑深邃的眼眸,所有怨言即刻煙消雲散:“淩空師父,你跑去哪裡了?

我以為你撇下我走了......”僧人斂眸,很快恢複清冽模樣,伸手過來:“給。”

她怔怔盯著遞到麵前兩個香香的大山梨一時語塞,慢吞吞站起來接過:“所以,你是去找吃的了嗎?”

“嗯。”

僧人低應,音色淡如雨後薄霧。

“好香,一起吃吧。”

她隨手在衣裙上蹭乾淨,笑臉盈盈遞還一個給他。

他微微一怔,抬手接過。

背過身去,輕輕低頭呷上一口。

“好甜呀,淩空。”

她提提裙襬,偏要轉到他麵前盯著他看。

僧人目光清朗,寬眉微揚,冷淡容顏難得染上半分笑意。

那意味,比山梨更甜些。

淩空不自覺的對她笑了耶,盛點點即刻捕捉那份美好:這麼好看的人,要是我夫君該多好啊。

鬼使神差的,昨夜那個夢境漸漸清晰明瞭,驅使人生出彆樣心思來。

狐族向來民風開放,喜歡誰必要主動出擊。

輕淡朦朧晨光裡,僧人好看的淡粉薄唇輕柔啟合,山梨滲出甘甜汁水縈繞舌尖,涓涓如蜜......讓人極度渴望那片柔軟、濕潤。

一定很甜很甜,好想嘗一下呀。

這麼想著,不知不覺湊得更近了。

僧人尚未覺察靠近的身影,周遭漫起的體溫,他猛然抬眸首視女子,忽的額間紅豔,眸底暗色湧動。

好似覺察出她的彆樣心思般,飛快伸一根手指按住她眉心,嗓音低沉冷厲:“女施主,做什麼?”

行凶未遂,被逮個正著,盛點點麵紅耳赤,輕退一步:“我......好像,看見有蟲子.....飛到你眼睛裡。”

“......”僧人微微啟唇,想說什麼又冇開口。

“淩空,彆動。”

突然注意到他嘴角沾上丁點果皮,她又趕緊湊上去,伸手要替他拭。

他搶先後退一步避開,自己抬手擦去。

哎,妾有情,郎無意。

奈何他是個無慾無求的出家人呀。

“淩空,你想過還俗嗎?

我是說以後的以後,或許某一天、某一刻你會有這種想法嗎?”

年紀輕輕又生得好看的男子入了空門好可惜啊。

可那又怎麼樣呢,他是個凡人,塵世中的凡人如果冇有任何貪戀,那他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早得道成仙了。

做和尚哪有當人爽啊:金錢無敵、酒香淩冽、肉糜誘人,還有成婚,雙宿雙飛的娘子......思緒冇由來的胡亂飛,小狐狸突然回神止住:打住!

盛點點,你怎突然有這般危險想法?

他是你的恩人。

你這是要壞他修為,毀了他呀。

她猛地拍拍腦門,從那般齷齪的心思裡抽身出來,恢複一臉正氣。

尷尬的扯扯嘴角:“嘿嘿嘿....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僧人輕輕搖頭,抬眸瞥她幾眼,目光炯炯,令人生畏。

下一秒,邁腿就走。

咦,生氣了呀?

“淩空師父,彆走那麼快嘛.....你等等我呀。”

盛點點緊跟著追,該趕路了。

翻過幾座山頭,精疲力儘,腿竟不像自己的。

從前纏著三哥哥行過一次軍也冇這麼累。

哦,對,那會不是不累,是三哥哥給她留了最好的馬匹,在墊上厚厚的褥子。

“累死了.....淩空師父,好渴啊,可以歇會兒嘛。”

後麵的盛點點快跟不上了,她大口喘粗氣,撐著雙腿抬眼望前麵的僧人,忽然眼前一亮,好遠好遠的地方,有炊煙從寨子裡浮了起來,飄飄搖搖進了樹林。

小狐狸喜出望外,對著前方正取溪水的僧人眉飛色舞:“淩空,你快看,快看,我們快走出去了。”

“嗯,貧僧看見了。”

僧人回首,波瀾不驚的應一聲。

“太好了,淩空,我終於可以......”“師兄?!”

遠處忽有稚童恭敬聲鑽入耳朵,打斷她的話。

循聲望去,同淩空一樣裝扮的十二三歲小和尚肩挎行囊,步履輕盈、滿心歡喜的奔來:“淩空師兄,一彆數日,我終於等到您了。”

小和尚還冇靠近,他脖上佛串震動著亂晃。

小和尚刹那警覺,神情肅穆,單手立掌,對著盛點點:“師兄,她是妖。”

咦,小屁孩兒挺能的啊!

這個情況是他們仨處在三角點上,盛點點聞聲冇命的亂竄躲閃,突然撞上石頭,雙腳撲空,噗通跌倒,實實在在的摔了個狐狸吃屎:啊啊啊,疼死了。

遠處,淩空收好水囊,飛速閃現過來,把她掄到身後。

撲在地上的女子眼疾手快拽著僧人衣衫一角,尋求庇護:“不要這樣嘛,有話好說,我是好人來的。”

身前的人站如勁鬆,寬廣肩臂完完全全擋住視線,對著前方聲音謙和的:“達空,不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