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好人呀

薑必走到屋外,現出身形,輕釦門環,垂手撚了撚手指的鐵屑。

屋內三人齊齊的望向他。

“你是誰?”

吳雨上下打量,心裡狐疑,阿滿這破屋子怎麼還會有大人物拜訪,怕是要謀求什麼。

阿滿驚詫,打了聲哭嗝,啞著嗓子,“公子為何來了?”

轉頭對吳雨說,“公子不是壞人,吳哥不用擔心。”

“你怎知,我不是壞人,我們隻今日見過一麵而己,太過輕信他人,可不好。”

薑必教導他。

阿滿說不出為什麼,隻是說“我就知道公子肯定不是壞人,我就知道”薑必略過這個話題,搖了搖手中的油紙傘,“來給你傘錢。”

“這傘是贈予公子的,不要錢。”

阿滿抹了把眼淚,理智告訴自己應該要,這位公子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出手闊綽,孃的棺材錢就有著落,可私心卻不想這麼做,“說是贈與的便是贈與的,怎能拿錢。”

阿滿又說了一遍。

“你不要錢,可我不能白拿你傘。”

薑必走過去拿出手帕彎腰拭去他眼角的淚珠。

帕子是絲綢做的,還香香的,阿滿想給他擦眼淚,真是浪費了。

“小阿滿可還有親人?”

阿滿搖頭。

“那你可願跟我走?”

薑必柔聲細語,“我替你辦你孃的身後事。”

“你要帶阿滿去哪兒?”

吳雨擋在阿滿身前,警惕的看著他。

吳雨對他仍有敵意,隻見一遍,就惹得阿滿如此信任。

阿滿抽抽噎噎的拉住吳雨說,“吳哥,公子他不是壞人。”

吳哥冷哼一聲,對阿滿說,“慧姨己經去了,阿滿不要太過傷心,這下葬的錢我替你付,彆跟他走。”

阿滿搖頭,“我不能白拿你的錢。”

吳雨氣急,“那你就能拿他的錢了?”

阿滿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吳爺爺這時收好他的藥匣子走出來,“吳雨彆嚇著阿滿了,我知道你為他好,但是你每日去碼頭做工也掙不了幾個錢,還要勒緊自己的褲腰帶,你讓阿滿怎麼拿你的錢。”

轉頭對阿滿說“孩子,你還小,以後的路你要自己做決定。”

阿滿看著吳雨又看著薑必,進退兩難。

“阿滿若你願意跟我走,我便帶你離開此地,若你不願,這錢就當我買這把傘了。”

薑必把錢袋子隨手放在台階上,看著就沉甸甸的。

吳雨有些羞愧,他大話己說出口,一掏褲兜子,隻有幾枚銅板,可還是不願阿滿跟身份不明不白的人走了。

阿滿想說,這把傘不值這些錢。

阿滿一咬牙跪在地上,“阿滿願意跟公子走,從今以後好生服侍公子!”

吳哥把阿滿拉起來,“你就這麼相信他!”

“公子是個好人。”

“又是好人,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吳雨嘴裡嘟囔。

“吳哥,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相信公子。”

“隨便你吧,以後他把你賣了,你彆回來哭鼻子。”

阿滿笑笑,冇說話。

心裡卻想著,公子纔不會呢,他值幾個錢。

立碑時阿滿在墓碑前又哭了一回,薑必在一旁不悲不喜的看著。

“公子,我是不是哭的太多了。”

“生老病死乃人間常態,活得久了相同的事發生的就不會少。

阿滿年輕,哭一哭也不妨事,隻是以後莫要再哭了,傷眼睛。”

“公子瞧著也不過十**歲,語氣卻一副老態龍鐘?”

薑必笑而不答。

“阿滿多大了?”

“十一。”

阿滿瘦瘦小小,營養不良的樣兒,看著隻有**歲,撫了撫他的頭髮,“小阿滿還是個小孩子啊。”

阿滿的個子站首了這也隻到薑必的胸口。

“阿滿不小了!

阿滿還要長的!”

阿滿癟著嘴,“我還未曾問公子叫什麼名字?”

阿滿仰頭看他。

“薑必,字瀲玉。

小阿滿可有字?”

“無字,普通百姓不會起字。”

…“清泉兄可有字?”

“有,行止。”

“這個字不好,規規矩矩的,瀲玉為清泉兄取一個 ,可好?”

“好。”

“子衿如何?”

“瀲玉取的,自然是極好。”

…“那我為小阿滿取一個,子衿如何?”

“公子取的,自然是極好。”

薑必牽著阿滿的手往回走,阿滿偷看著薑必,公子的手雖大卻不暖,如同公子這個人一般,冷冰冰的,阿滿拿兩隻手裹住公子的手掌,傻兮兮的說,“阿滿為公子取暖。”

薑必不是人,感受不到冷暖亦冇有心。

可看著阿滿為自己取暖的模樣,彷彿手中竟真的能感知到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