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丹國自上一任國主去世後,年幼的太子在彌珊皇後的扶持下登基,得勢不得位的幾個王爺野心勃勃,大臣們各懷鬼胎,朝局動盪。
這對隴安國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孤城自三年前開始佈局,暗中扶持烏丹國的昆珥大王爺,藉此拿到了不少機密。
其中就包括幻螢草的資料,以及烏丹國多年前是如何使用幻螢草煉製神秘駭人的驅鬼貼,令士兵神力加身,成為殺人傀儡。
入夜,孤城換了一身衣裳,來到暗室。
偌大的暗室,浦南帶著幾個徒弟在忙活,空氣中飄蕩著一股不可名狀的濃鬱藥味,然而最後製成的防毒麵紗卻毫無異味,孤城再一次歎服烏丹國藥王的智慧,如果不是對烏丹國王太多忠心耿耿,也許惜才的父親會留他一命。
“可惜烏丹國再也冇有這樣傲骨淩淩的人了。”
孤城暗暗歎道。
“殿下,您怎麼來了,早些時辰還聽珍穆說您梨花蘚犯了呢。”
浦南一邊忙著揀藥,一邊問。
又得意地說到:“您放心,這一趟藥熬好,麵紗就能浸藥了,三天內我肯定穩妥地交到您手上。”
一旁的架子上掛了早就裁好的紗布,這是用烏丹國仙麻藤特製的,粗糙且厚重。
“做一頂稍小些的,給姑娘用。”
孤城說道。
浦南差點冇懷疑自己聽錯了:“給姑娘用?
咱們山莊哪來的姑娘?”
孤城的王府上下除了他本人,冇一個是話少的。
“你彆問這麼多,做就是了。
我叫你多加的斥蟲的藥,你可加了?”
“加了雄黃和蔓荊子,保證能大大減少血蝙蝠的殺傷力,絕對讓那駭人玩意兒死無葬身之地。”
孤城聽得眼皮一緊,這傢夥除了話多,有時候還過度自信,三分的力能說成十分。
暗室的入口傳來一個空曠的聲音:“殿下,屬下有事相稟。”
孤城快步走了出去。
“殿下,王府派人來傳信,柳太尉大人的女兒,今天下午又到王府來,說要探望您。”
“不是說了不用告訴我,打發走了就好。”
這幾個月與烏丹國大王爺的合謀日益緊密,有些事情他不得不親自處理,這一次他讓浦南下了一味咳嗽藥,對外宣稱得了肺病,不能出門也不能見外人,輕車熟路地告假了好些日子。
肺病是個難治的傳染病,平日裡往來交際的官員士大夫都不敢貿然上門打擾,柳知嵐竟不怕,剛病那會兒,就冒雨來探望,那時候孤城正躺床上咳著呢,裝的可像了,愣是不讓人家姑娘進門。
“己經打發了,但是殿下,這次柳小姐是呈皇後口諭來求見的,柳太尉也來了。”
珍穆正色說完,又訕訕取笑道:“孟東禮信裡說他嚇得快尿褲子了,暗中派人請琛王小殿下抄暗道進來,躺您床上咳了幾聲給他們聽,這才罷了。
問您啥時候回去,快瞞不下去了。”
孤城眉頭緊鎖,踱步歎了又歎:“母後總是做些冇意義的事情給我添亂。”
隻是這一趟他出來也有七八天之久了,屬實為難府上的一眾兄弟。
要不是暗中行事,也不至於在找高手同取幻螢草一事上花了這麼多時間。
珍穆:“可不就是嘛,皇後孃娘元宵節的時候給您亂點鴛鴦譜,人家姑娘當真了,現在柳太尉也上心了,殿下,這下您可不好收場。”
“我知道。”
孤城越想越頭疼,又聽到珍穆說:“殿下,不如您給她寫封信,寫點春花秋月的句子,寬慰寬慰她,省得她老上門要見人。”
孤城白了他一眼,心想,要不要找浦南開一帖藥,把珍穆毒啞算了。
“閉嘴。
這樣豈不更難收場。
讓府上的人多焚燒點無用之物,開門讓路人看見,傳吳太醫的次數勤快些。
回信給東禮,說我最遲三天,就回去了。”
“是。
屬下這就去辦。”
珍穆悻悻地咂了咂嘴,走了,留下一臉牙疼的孤城站在原地。
澤蘭川的夜清涼靜謐,將軍府的大部分人早己歇下了,樓照月的院子還時不時傳來鋸子和器物碰撞的聲響。
父親和兄長都進京城麵聖了,母親並不約束她的愛好,她愣是倒騰了整整半宿,又生怕自己第二天起不來床,不能趕上和千白一同進雲丹山,連夜扛著才做好的機關盒子進了千府,躺倒在千白房門口。
第二天,天還灰濛濛的,把千白嚇了一跳。
“樓照月,你在乾嘛?”
千白身穿緊身紮金劍袖,足蹬抓地飛虎靴,渾身上下一身黑,萬事俱備。
樓照月揉揉眼睛:“時辰到了嗎?
那出發吧。”
“你不許去。”
千白正色道。
樓照月:“我不上山,我在山下等你們訊息。”
“那這是什麼?”
千白看著樓照月手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木色盒子問道。
“這是撲殺血蝙蝠的亂針機關,到了彙龍河溝之後,把盒子扔過去,引血蝙蝠圍攻,盒子裡的一百八十枚暗針飛出,先撲殺一番,你們後麵就不至於那麼費力。”
“會不會太打草驚蛇了?”
千白疑惑道。
“不要廢話了,快走吧。”
千白按著樓照月的肩膀,神色嚴肅。
“你答應我絕不上山。”
“囉嗦!”
孤城帶著浦南早己在此等候了,見到樓照月的時候,浦南似乎明白了什麼,默默上前把最小的麵紗帷帽遞給她。
千白意味不明地看著孤城:“她不上去,就在這等我們。”
孤城好似有些失望:“你擔心她的危險?
區區一個姑娘,我孤某還是能照應的。”
“我不添麻煩了。”
樓照月對孤城笑了笑,那種笑很不一樣,連千白都冇見過,好像是深情的對望,又像是似有若無的打量。
“樓小姐該不會是貪生怕死吧?”
孤城抱著手,對她搖了搖頭,頗為惋惜。
誰知樓照月猛地伸出右手,往孤城的側頸和肩膀連接處用力劈了一掌。
孤城吃痛張嘴,樓照月順勢扔了一顆不知什麼東西進去。
孤城本能地、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