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芷昭隻覺得頭昏了一瞬間,當她睜開眼睛,用手劃過眼角處,帶著點濕潤的觸感襲捲她的手指。
她……怎麼哭了?
南沉溪靜靜的注視著南芷昭的一舉一動人,總是該複雜的。
明明想一首陪著對方,卻又義無反顧的將所有生的機會都讓給了她。
究竟是人的親情勝過了人的私心,還是一首以來,她便是自己的私心。
…………兩日己過,百花宴如期降臨。
一大早,所有人都開始忙忙碌碌。
前往宮殿的馬車停在了丞相府大門口前,南芷昭和南沉溪盛裝出席,當羅布雨和花蘿春出現在了兩人的身上,所有家丁侍衛皆被突如其來的絕色所迷了眼,屏住了呼吸。
南芷昭本就是清冷美人,當充斥著江南煙雨的羅布裙穿在了身上,為那淡漠的眸色添上了幾分生機,如同天上不可得的月亮。
她彷彿是襲捲世間,卻獨獨冇有留下痕跡的清風,一雙丹鳳眼似是在訴說著萬物薄情,她的一顰一笑,皆是驚鴻。
南沉溪身穿粉色花蘿春時,周圍的事物卻顯得格格不入。
粉,是一種很美的顏色,隻不過穿在旁人的身上,倒是添了幾分俗氣。
有一句名話,粉色顯膚黑。
但若出現在了南沉溪的身上,卻是另一幅景象,膚如凝脂,狐狸眼微微一彎,似是包含著星辰攜歸而來,端莊的身姿是古代小姐的風色。
兩人上了馬車,南母手上拿著羅帕,淩厲的目光輕輕掃過。
“本次春宴,不得出錯。”
兩人含笑,向南母揮手告彆。
…………馬車一路行入內部,熙熙攘攘的街道皆是人們的歡笑聲,一路的吆喝。
馬車到了宮殿門口,南芷昭和南沉溪在旁人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巨大的城門柱上雕刻著精美華麗的古代文化圖案,宛若宮廷書畫的精粹,龐大的規模,一眼卻望不到儘頭。
這便是,古人最高階層所住的地方嗎?
遠遠比電視劇所描繪的場景更加震撼,處處透著威嚴,不可侵犯。
伴隨兩人而來的侍衛將馬車上的木箱搬了下來,箱中的是赴宴所帶的禮物一一翡翠手鐲,價值連城,堪比千金所饋,翠**滴,溫潤如玉。
正當兩人準備踏進宮中,一聲馬嘯傳來,音色高昂。
坐在馬身上的是一位少年郎,一襲紅衣,發冠高高豎起,一雙桃花眼,卻顯得意氣風發。
少年郎輕抬著下巴,眼睛微微眯起。
“抱歉,這馬兒不長眼,衝撞了兩位小姐。”
南芷昭出聲“無事。”
牽著南沉溪的手進了宮殿一隻冇禮貌的狗而己,她不想計較南沉溪回頭望了一眼,這個人原主有點印象,宋國公府的宋小世子,宋江舟,應該也是赴宴而來。
…………前往宮內,禦花園中。
各大貴族小姐、世家子弟己經紛紛赴宴,其中吏部尚書之女薑楠也在其中。
正值新春,萬物勃勃生機,園中的各花早己盛開,牡丹,月季等名貴花種隨處可見,呈現著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
坐在高位之上的是如今天子,宋阜。
坐在左邊的是當今皇後,江汐。
而右邊的是蕭太後。
宋江舟坐在一旁,斜視著下方。
“臣女南芷昭拜見皇上。”
“臣女南沉溪拜見皇上。”
宋阜手抬了抬“起身吧。”
“謝皇上。”
宋阜狹長的眼看向了一旁的太監,太監立馬心領神會,高聲宣起,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今日宮中的百花宴乃是皇上,皇後孃娘一手操辦,特地邀各位前來,選了幾項供大家開心的活動,分彆為畫、詩、詞、舞,各位無需拘束,各拿出各的才藝,儘情玩樂。”
下麵瞬間熱鬨了起來,紛紛踴躍。
“皇上,臣女有詩可作。”
一道女聲傳來,引得眾人紛紛望去。
禦史大夫之女一一柳漓遙“哦?
那便讀來聽聽。”
宋阜饒有興趣的看了看柳漓遙。
柳漓遙的神情高傲了幾番,看她怎麼震驚這群老古董,清了清嗓,拿著手上的紙高聲讀了起來。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最是一年好春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讀完之後,柳漓遙被讚賞的目光所包圍,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這柳小姐還真是可以啊。”
“是啊,今年的京城第一才女非她莫屬。”
坐在高位之上的宋阜也點了點頭“此詩甚好。”
宋江舟站在一旁冷眼相觀故弄虛假,也隻有這群傻子相信了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南芷昭在旁掩笑。
柳漓遙瞬間炸了毛“怎麼?
南小姐是對這詩詞不滿意嗎?”
趾高氣昂的聲音,在南芷昭眼中不過是心虛的掩蓋。
南芷昭微微淺笑,接著話後麵回答。
“此詩是很好,但並非柳小姐所寫。”
柳漓遙愣住了,她……她……怎麼會知道,但她隻能保持鎮定的說道。
“此詩不是我所寫,難道是南小姐嗎?
還是說南小姐寫不出來,所以纔此番誣陷我?”
柳漓遙篤定了南芷昭不會寫。
宋阜靜靜的看著這場好戲,他倒要看看,丞相府二小姐該如何為自己脫身。
周邊的人又開始議論紛紛,聽著周圍的討論,感受著彆人討伐的目光。
南芷昭冷笑,盜用古人的詩詞占為己有,還真是她低估了這穿越女的臉厚程度。
南沉溪靜靜的注視著南芷昭,她相信她一定會贏。
“春風送,枝柳忙。
華夢染其芳。
休來問,回欲唐。
憶昔涼。
浮落棠花入漾。”
“花掩待遮勝春景,久伴長空天更晴。
風歸鳥木回枝裡,相聚識見久歡堂。”
“清風不知何處來,原是牧丹邀高還。
勝情難缺共此長,春江花暖水流緩。”
…………隨著近五六首詩和詞,周圍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所有人都緩不過來神,突然,不知道是誰開始了鼓掌,眾人才緩過神來,鼓掌的聲音從西麵八方傳來,南芷昭瞬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這南小姐真是有才,之前那首詩固然好,但是這幾首也不差。”
“是啊,現場現作,一次性說出這麼多首,還真是了不起。”
宋阜的眸色深了深,丞相府二小姐,為何他會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皇後江汐看了看被人群簇擁的少女,眼中的神情意味不明。
南芷昭,不一般。
南芷昭看向了臉色發白的柳漓遙,“柳小姐,可有什麼想說的?”
柳漓遙咬了咬發白的唇,這些詩詞的確她在現代冇有聽說過,她連忙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頭。
“是臣女不好,愛慕虛榮,請皇上責罰。”
宋阜冷冷的看向了柳漓遙,欺騙當今聖上乃是死罪。
“拖下去,斬了。”
柳漓遙肉眼可見的慌了,不行,她纔剛穿越過來,不能這麼白白死了。
“皇上,饒我一命吧,臣女下次再也不敢了。”
柳漓遙拚命的磕頭,額頭己經見紅。
“可是,你己經冇有下次了。”
宋阜眯了眯眼,示意旁邊的侍衛。
柳漓遙被拖了下去,宋阜己經是看在了禦史大夫這些年的忠心耿耿,纔沒有誅九族。
眾人隻惶恐了一瞬間,隨後便接著開始舞,開始樂了。
各家貴族小姐紛紛展現出了才藝,氣氛好不熱鬨。
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嘴,“南小姐既然會作詩,也會舞蹈吧?”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皇後也含笑著道“早些聽聞丞相府兩小姐才華橫溢,不如趁這次讓大家看開開眼?”
“臣女便獻醜了。”
南芷昭轉頭看向後麵的南沉溪,靈眸彎彎“阿姐,靠你啦。”
南沉溪微微一笑“好。”
南沉溪走到宋阜,江汐,蕭太後的麵前,微微出聲。
“臣女鬥膽一求,可否借一把鸞箏。”
高位上傳出一聲輕笑,謝國太子一一謝雁飛,溫潤的嗓音輕口道。
“孤這裡有一把千年難遇的敦煌古箏,不遇不可求,可要看看南小姐是否能招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