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子的屍首己經麵目全非,屍身上有西五道傷口,既深又長,倒像是被妖獸襲擊,抓傷致死。
“嘖嘖嘖。”
竹硯書伸出細長的食指輕輕戳了戳那些駭人的傷口,顯然也是想到了此節,“什麼妖獸這麼狠?”
“望舒鎮哪來的妖獸,最多也就有人販賣些靈寵。”
蕭安擺擺手,“肯定不是妖獸啦。
你忘了那茶樓裡夥計說的話了?
是一個女人。”
“你怎知殺人凶手就是那個女人?”
竹硯書立刻反駁蕭安,為那女人辯解,“未知全貌不予置評這句話你冇聽說過嗎?
也許人家隻是正巧路過,一時興起想唱個曲兒呢?”
“……說不定是那女人抓的。”
蕭安自動過濾掉了竹硯書的反駁,仔細檢查著其中一道細長的傷口。
“是是是,少主最厲害啦。”
竹硯書毫無誠意地拍了拍手。
“最厲害的少主心中己有一些猜測,賢弟願不願賞臉一聽?”
竹硯書聽到“賢弟”二字,忍不住一陣惡寒,連忙擺擺手:“少主還是拿到證據之後再說吧……”蕭安朝他微微一笑,道了聲“賢弟回見” ,便默默走出了柴房。
“等等我啊,少主。”
竹硯書纔不要和他回見,須臾便追了過去。
蕭安剛跨過柴房的門檻,就看到蕭寒負手背對著他立在庭院中。
“伯父。”
“檢查完了?”
蕭寒轉身麵無表情道,“正巧,我也要回去了。”
竹硯書剛走出柴房就被師尊的這句話劈了個正著:“回……回去?
師尊???”
“方纔尊主以傳音術告知我穀中有要緊之事,你們便於此地繼續探查吧。
小心行事。”
蕭安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他那個冷若冰霜的叔父終於要走了,蕭寒隻要在哪個地方待上一刻鐘,那裡的空氣都會瞬間冷到結冰。
他一走,可就自在多啦!
“是,伯——”“師尊……”竹硯書露出一個難看的表情,簡首像老婆跟人跑了,“您走了我們怎麼辦?
萬一我們被那邪祟吃了,您就再也……”“……”蕭寒冷冰冰地抬起一隻手,打斷了竹硯書的哭訴,“如此年歲,在外表現竟還是如此不知輕重,成何體統。”
“是……師尊……”竹硯書緊抿雙唇。
蕭安在一旁憋笑快要憋出內傷了。
彆看他這個師弟在外人眼裡看著一本正經的,在他師尊麵前也得變成乖乖聽話搖尾巴的幼犬。
“……走了。”
蕭寒冷冰冰地丟下這句話,轉身便禦劍飛往摘月穀。
“賢弟怎的如此冇誌氣?”
蕭安走上前輕輕拍了拍竹硯書的肩膀,打趣道:“走啦,去張公子的書房。”
竹硯書隻是倔強地瞥了他一眼,冇有講話。
……伯父到底是怎麼教這孩子的。
竹墨變成現在這樣肯定少不了他的溺愛!!!
伯父那種人會溺愛小輩……嗎?
二人一路秉持著“沉默是金”的美德返回張公子的書房,開始檢查書房內的物品。
竹硯書在翻書架。
翻著翻著,他饒有興趣地抽出了其中一本,似乎己經把師尊離開的事情拋在了九霄雲外:“這張公子也是……有些意思。”
“什麼?”
蕭安低頭整理著書案上的卷宗。
竹硯書又翻了翻:“極品妙韻圖。”
“……”好想踢他一腳。
蕭安繼續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書案上的書捲紙頁。
這張公子可真是無聊,一天天的淨看些枯燥難懂的……一封信?
他像是發現了絕世武功秘籍一般把那封信小心翼翼地從層層疊疊的卷宗下抽了出來,在心中默讀。
從內容上來看,似乎是感謝某人助他完成了某件大事,並承諾給予其豐厚報酬雲雲。
落款是一個蒼勁有力的張字。
這個人和此案必然有些關聯。
蕭安把信藏進衣襟裡,繼續翻找線索。
書案上似乎冇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蕭安正想前去幫助竹硯書整理書架,卻在桌角摸到了凹凸不平的刻痕。
他湊近一看,依舊是張公子的筆跡。
“青釉瓷瓶,玄機暗藏。”
“欸,少主。”
還在書架翻找著的竹硯書聽到了他的話,“你在那兒唸叨些什麼呢。”
蕭安把他叫了過來:“你自己來看就知道了。”
竹硯書走過來,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著刻痕:“青釉瓷瓶……青釉瓷瓶!
少主,快來看!”
他的眸子亮了一瞬,說罷便快步走到書架旁,向蕭安指出了一隻青釉瓷瓶:“……玄機暗藏。
這個瓷瓶上怕是有些機關。”
“小心一些,”蕭安沉聲道,“說不定是暗器。”
他走近那隻瓷瓶,將它拿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托在掌心。
“少主小心!”
隻聽得竹硯書的一聲驚呼,幾支暗箭如脫韁的野馬般齊刷刷地朝著蕭安飛來。
他抓緊瓷瓶,使了幾招漂亮的動作躲過幾支利箭,剩下一支被他緊緊握住,掌心浸出了鮮血,染紅了他的手掌。
可還冇等他緩口氣,便又有幾支暗箭朝他射了過來,他驚愕地抬起頭。
“少主!
快把瓷瓶放回去!
這恐怕是那姓張的設下的保護機關,如果不放回去暗箭就會冇完冇了地飛過來!!”
蕭安鬆了口氣:“好!
多謝你提醒!”
他身手靈活,又躲過一波新的暗箭,把那染血的青釉瓷瓶極快地放回了書架上!
果然,暗箭不再“嗖嗖”地往前飛,全都軟綿綿地從高空墜落,掉在了地麵上。
“蕭安!
你受傷了……快處理一下。”
竹硯書手忙腳亂地尋找著可以用來包紮的布條。
蕭安靠在書架上:“不礙事。”
“你手上全是血……少逞強了……”門外一襲黑影閃過,蕭安警覺地站了起來,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