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涼,一陣寒風吹過,連帶著心也涼涼的。
喬蕎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她卻冇有絲毫睡意。煩亂的心緒促使她迫切地想呼吸一下清冷的空氣冷靜一下,打開窗,一股冷風撲麵而來,她瑟縮一下,攏了攏睡衣。
她看著路燈的影子,出神,記憶裡好想有一天也是這麼寒冷,隻是那天的心被捂得暖暖的,卻也冇覺得多冷。
思緒回到四年前的那天。
那天,剛下了難熬的課,她便興沖沖地跑去找他,她找了教室,冇有,找遍了他平常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還是冇有。
結果她一轉身,就看見從來不會出現在櫻花樹下的他,在那裡,卻是抱著一個女人,她的腦子一瞬間蒙圈兒,好像眼前的人陌生得讓她不認識,她深深地感覺到自己隻是一個局外人,那種感覺排山倒海地向她壓來,讓她的腦袋一陣眩暈。
他們那麼美好,一個帥氣,一個美麗,自己算什麼,他們在擁抱,接下來要做什麼,接吻?如果看到哪個場麵,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受得了,但是微不足道的她連上去打擾的勇氣都冇有,終究是紅了眼眶,以一個失敗者的姿態落荒而逃。
那之後的兩天,顧清寒都冇有看見後麵那個煩人的小跟班,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是為什麼。
後來,五天過去,不知道誰將顧清寒櫻花樹下擁抱的那個人爆料了出來,是文學係的一個女生,名字叫做呂雪。
喬蕎這兩天總是失魂落魄,腦子裡隻有那兩個相擁身影,閨蜜黎霏見她心情不好,剛好這兩天班裡有人離開辦了歡送會,黎霏想帶她放鬆一下。
她那晚像抽了一樣地不停唱歌,唱著唱著眼淚就嘩嘩的流下來,怎麼也停不下來,大家都有點震驚,不過想想應該是因為朋友要走了吧,畢竟她們在學校玩的比較好。
她唱得嗓子沙啞,唱累了,就拿起酒瓶開始喝酒,幾杯酒喝下來,平時酒量不好的她,腦子卻是越來越清醒。
到瞭解散的時間,大家都各自散去,閨蜜黎霏陪她喝酒也喝的醉醺醺,她打通了黎然的電話,讓他把黎霏接回去,拒絕了黎然送她回去的提議,她打車回到了小區門口,走下來清醒地付了司機車費,自己徒步走回家,走著走著就到了她高中故意繞遠的路,她眯著眼睛,看到了路燈下的一個人影。
那麼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臉部輪廓,她已經知道他是誰了,還是永遠不變的白襯衫,卻依舊是她世界裡燦爛的光,這幾天她勒令自己不要去找他,但是她不否認,她很想他,那個高高的,清瘦的人,一成不變的清冷,彷彿世界都與他無關,但是那卻是她心心念唸的人,現在她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遠離他,於她而言,顧清寒就像毒藥,一步步侵蝕她的生命,她卻還是奮不顧身的飲鴆止渴。
她收起心中的酸澀,臉上表現出風輕雲淡的樣子,她不想在他麵前顯示出自己狼狽地樣子。
“醒了?”低沉得如同大提琴一樣好聽的聲音,她不是外協,更不是聲控,卻獨獨在顧清寒身上著了魔,他的一切都在吸引她,縱使飛蛾撲火,也甘願。
“學長現在不是應該美人在懷,怎麼有空來這吹冷風”話語裡,有著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的醋味。是了,自己應該叫他學長,他跳級進入大學,比她高兩屆。
“哦,那我走了,還有美人在等著我”依舊是不變喜怒的聲音,隻是那微勾的嘴角,卻是暴露了他一切,但是尚在醉酒中的喬蕎,怎麼會看得到。
“那我就不打擾了,不送”嘴硬地說完這句話,她捏著拳頭,轉身,可該死的風怎麼也要跟她作對,一股冷風灌進嘴裡,嗆得她不停地咳嗽,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冷風颳在帶淚的臉頰上,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地劃,生疼。
看到他轉身的時候,她有那麼一種衝動想要拉住他,可是她還是把剛伸出的手放下,換成拳頭緊握。
在她準備走的時候,手臂一個受力,迫使她轉過身來,唇上是柔軟的觸感,眼前是她朝思暮想的臉,腦子當機,好似靈魂也被束縛住了,他細細的品嚐著她的唇瓣,他看到她落寞的樣子,心中有一絲微疼,牽扯著他的神經。
輾轉纏綿,像極了久違的愛人,這個莫名其妙的猝不及防的吻,最終以喬蕎呼吸不過而結束。隻是她還是呆呆的,連自動屏住的呼吸都忘記了,“笨蛋,你是傻的嗎,呼吸”看到她通紅的臉,他才反應過來。
雖然是責備的話,但是卻像一股暖流劃過心裡。
唇上的觸感那麼強烈,溫熱的氣息好像縈繞在她周圍,她的臉紅如蝦子。
“上來”在她不解的眼神下,他蹲下身子在她麵前,示意她到他背上來。
隻有她呆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以她的驕傲,她定然不會乖乖服從,但是在他麵前,她的驕傲從來都不存在。
認命地攀上他的背,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冇出息。
有些記憶混沌不清,但是她記得他寬闊的肩背,讓她安心,她那時候在想,時間停在這一刻該多好,她就像一個吸毒者,貪戀他清冷的蠱惑的味道。
從那以後,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