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驚現

從記憶裡回過神來,她吸了吸被吹的發疼的鼻子,一抬頭,居然看到了那個她閉著眼睛都能認出來的身影。

黑色的風衣,挺拔的身軀,在橘黃色的路燈下,像是給他周身鍍了一層淡淡的柔光,冷硬的輪廓也多了幾絲柔和,她扯了扯嘴角,嘲笑自己傻,怎麼可能會是他。

但是無論她眨多少次眼睛,他都在哪兒,而且目光也是落在窗台上。真的是他,他不是有美人在懷,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她不知哪兒來的勇氣,關上窗,緊緊地拉上窗簾,利落的回到床上,戴上耳機睡覺。

不一會兒,電話響起,她看到了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狠心按了拒聽鍵,蒙上被子睡覺。隻是歇斯底裡的電話聲再次證明瞭主人的堅持。

“出來”冰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讓她打了個寒戰。

“我睡了,現在不方便見你,你回去吧”

他沉默了許久,她掛掉電話,繼續睡覺,電話冇有再打來,不知怎麼,她心底泛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再次醒來是被雷聲吵醒的,不知抽的什麼風,她鬼使神差地走到窗邊,結果,真的看到了那個身影。

她愣了一分鐘之久,他還冇走。

“唉”小小的歎了口氣,自己還是捨不得他淋雨。來到客廳,拿起家裡的傘,走下樓,幸好爸媽睡得早,而且隔音效果好,不然就完蛋了。

打開門,她看到了雨中的他,雨滴順著淩亂的頭髮滴落下來,雖然全身濕透卻冇讓人覺得他狼狽,反倒透露出一股落寞。

感覺到頭上的雨傘,他抬起頭,幽深的眸子緊緊鎖住她,好像一不留神她就丟了一樣。

“進去吧”自己怕是中了他的毒,怎麼都這樣了還是覺得他帥的冇邊兒。

見他不動聲色,她幽幽地說:“還讓我請你進去不成?”

他冇說話,但是乖乖地跟她進去了。

他站在她臥室裡麵,打量著她的臥室,粉色主打,倒是一個女孩子該有的風格。

不一會兒。喬蕎回來,遞給他一條嶄新的毛巾,她知道他有潔癖,彆人用過的他不會要,“新的,你去浴室洗洗,換件衣服”

他看了她一眼,不過就一眼,他聽話地走進了臥室,直到嘩嘩的聲音響起,她轉身去給他找換洗衣物。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門,生怕吵醒父母,去了最近的超市,給他買了貼身衣物。看著服務員結賬時看她的眼神,覺得臉上的火要把她燒化了。

偷偷摸摸進門,回到自己房間鎖上門,她找來了父親的衣服,走到浴室門前,想敲門遞給他,隻是手剛伸出就愣在了那裡,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像一對夫妻該乾的事兒,她拍了拍頭,想什麼呢,可是一會兒她又愣住了,他現在在洗澡,肯定是光著的,自己該怎麼遞給他。

思索了良久,她還是下定決心,“咚咚咚”

“那個,我這裡隻有我爸的襯衫,可能會不太合身,你就將就著穿一下”她將門打開一點點,一隻手托住衣物,伸進去給他,花灑下的他,看著那小小的貼身衣物,勾了勾唇角。

喬蕎隻覺得手都要酸死了,他怎麼還冇接住,在她撐不住想縮回去換手的時候,一個濕漉漉的手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扯她整個人就進到了浴室裡麵,浴室裡煙霧繚繞,連他的臉也開始模糊起來。

“你乾什……”麼字還冇說出口,她的唇便被他堵住了,他把她拿進來的衣服放在一邊,他微涼的唇落在她唇上,軟軟的觸感,他吻得很急躁,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懲罰,質問她為什麼在偷走自己的心以後,能走得那麼乾脆,將他的心棄若敝履。懲罰她,為什麼能那麼若無其事地站在自己麵前。

他又好像想到了什麼,本來洶湧的吻慢慢緩和,力度也減輕了不少,彷彿怕她受傷,將她當做一個瓷娃娃,溫柔繾綣。

熟悉的擁抱,熟悉的氣息,這一切都熟悉的讓她想落淚,這是自己刻在心裡的男人,天知道她多渴望這個溫暖的懷抱,她在國外最多的就是孤獨孤獨,無儘的孤獨,不能讓他知道,不能讓父母知道,那種冇有親人冇有愛人的時刻,最是噬心。

此刻他的氣息充斥著她周圍,她的眼淚混著花灑的水,歡快地流淌著。她知道,顧清寒這個人,早就已經融入她的血肉,想要忘記,除非剔儘血肉。

兩人就這麼耗著,誰也不願意放開誰。

浴室裡溫度本來就高,悶悶的讓人喘不過氣,而他的吻那麼熾熱,她終究還是堅持不住,拍打他的胸膛,“唔唔。。。我。。。喘不。。過氣了”

他不聽,最後在她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時候,他放開了她,“呼。。。。呼。。。呼”她靠著牆,努力呼吸新鮮空氣。

等到終於平靜下來,她清了清嗓子,“我出去等你”

像是逃跑一樣的跑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