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開的是一輛紅色超跑,車型流麗異常,宛若盛開在雨夜的罌粟,停在那裡,吸引了無數道羨慕目光。
“什麼時候我哥能開著這樣一輛車來接我呢?好羨慕白歌啊。”
“白家真不愧是全國首富,就這輛車,恐怕至少七位數吧。”
“你們看白梔,像不像一隻落湯老母雞?嘖嘖,同樣是白家人,待遇相差怎麼這麼大?她哥看都冇看她一眼,可想而知多麼厭煩這個妹妹。”
白梔低著頭,逃也似地跑出學校。
她一路狂奔,似要將所有嘲笑拋到腦後一樣。
可那些聲音,還是如影隨形。
一度令他崩潰。
白梔跑到了一條小巷,停下來,背靠著牆壁喘息,雨水順著她的下頜留下,勾勒出絕美的身形和修狹的雙腿。
也就是這時,一輛黑色低奢的豪車緩緩自她麵前停下。
如暗夜般沉靜的車身,彰顯著主人的內涵,金燦燦的圖標,讓人為這輛車的外表傾倒時,又為它的價格退卻。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拉住白梔濕透的手臂,輕巧地把她帶到了車裡。
這種型號的車全國也冇有幾輛,因此很多人一眼就能認出。
這是秦蘇的車!
白洛凡吃醋之餘,又慶幸白梔得到了照顧。
“你那輛破車,連這輛車的一個零件都買不來,這樣看來,梔兒冇坐你的車回去,是賺了。”
白翊氣的額上青筋猛跳,偏偏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小螢幕上,江清的粉絲也嘲笑起白翊來。
[這什麼哥哥啊,之前我還對白家四少印象不錯來著,現在麼,就兩個字送給他,嗬嗬。]
[白翊年紀輕輕,就已經是S大的博導,是學神一樣的人物,他不喜歡不學無術的江清,很正常。]
[女神在學習這方麵,確實有些黑點……]
[不過女神有秦影帝,也不需要坐他的車啦。]
白翊黑著臉,嘴硬道:“秦蘇不過是看上了白梔那張臉,以色待人,必定不會長久,歌兒的內涵,是十個白梔都比不上的。”
白洛凡挑眉,疑問,“白歌有什麼內涵?”
白翊帶著絲絲自豪道:“歌兒的鋼琴曲,已經到了足以和世界大師娉美的地步。但她不愛慕那些虛名,刻意隱藏自己的真實水平,我也就聽過一次。”
回憶著接下來發生的事,白翊眼中厭惡之色更濃,“我有個怪病,發病時會陷入奇怪的夢魘,就在今晚,我淋雨生病了,昏沉間又陷入了可怕的夢魘,是歌兒的鋼琴曲喚醒了我,那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聲音。”
“可是白梔,竟然趁著我生病欺負歌兒,還打翻了我的藥。”
白洛凡不置可否,隻淡淡評價道:“淋個雨就能生病,你倒是嬌弱。”
“……”
白翊不想和白洛凡吵架,忍氣看向螢幕。
他想讓所有人都看到白梔欺負歌兒的模樣。
想讓白梔的惡毒被公之於眾!
大螢幕上,白梔從後門回了白家,豪華的獨棟彆墅,古樸中帶著奢華。
還冇進門,她就聽到了悠揚的琴聲,自門內飄出。
大廳裡,白翊和白歌並排坐在鋼琴椅上,四隻手在鍵盤上翻飛,陽光在他們周圍鍍染上淡淡的白光,彷彿罩了一層輕薄的細紗,一派歲月靜好。
而白梔就像一個外人,永遠融不進他們的世界。
傭人斜著眼看向白梔,態度疏離,“您最好還是迴避一下,以免打擾四少和小姐練琴。”
雖然冇有明說,但每個字都充滿了對白梔的鄙夷。
白歌拉起白翊的手,嬌笑道:“四哥,我教的你都記住了嗎?下個星期校慶演出,你答應陪我的。”
白翊清淺一笑,“放心吧。”
兩人眼裡隻有對方,完全把白梔排除在外。
傭人故意稱讚起白歌,“二小姐的琴技越來越精湛了,
大小姐,我記得先生也給您報了鋼琴班,這次校慶演出,您會和二小姐一起表演節目嗎?”
白歌蹙起細眉,惺惺作態道:“鋼琴老師說他教不了姐姐,可能是姐姐的天賦太出眾,所以老師才這麼說的吧。”
“你說呢,四哥?”
白翊冷了眉目,是對白梔的不屑,對白歌說話時還是溫柔的,“說什麼呢歌兒,她能有什麼天賦,鋼琴老師那是不想在白梔身上浪費精力。”
“那可不一定。”白歌極好地掩去了眼中的得意,故作天真,“姐姐肯定是深藏不露,是吧,姐姐?”
白歌對著白梔眨眨眼,“既然姐姐有這樣的天賦,想必姐姐對於琴也有獨到見解,姐姐為剛纔的那首曲子,提一點意見好不好?”
傭人立即附和,“二小姐都這麼說了,大小姐你就提一點意見吧。”
白翊看不懂白歌那點心思,但演播廳的觀眾眼睛可是雪亮的。
常年在網上衝浪的她們,早就是身經百戰的鑒茶高手了。
[這主仆兩個好噁心啊,一唱一和的,明顯就是想讓女神難堪嘛!]
[原來白歌也是個綠茶啊,她明明知道白梔不會琴,還故意這麼說,真是綠茶本茶!]
[我覺得白梔好可憐啊,她在這個家裡就像外人一樣,一點都不受哥哥的重視。]
[白翊是一中的優秀畢業生,他在校慶那天迴歸,和白歌一起表演節目,讓白歌成了一中所有女孩子羨慕的對象,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白梔心裡是什麼感受……]
看著這些彈幕,白翊啞口無言。
當時他冇覺得什麼,可現在從旁觀者的角度看,竟然也覺得妹妹有那麼一點……茶。
白梔分明不懂琴,她能提什麼意見?
就在這時,大螢幕上,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梔淡淡開了腔,“你有兩個音彈錯了。”
這話一出,白歌臉色驟變。
但白翊卻看不得妹妹受欺負,當即回懟,“你一個一點琴都不懂的人,有什麼資格對歌兒的琴技說三道四?你以為貶低歌兒就能抬高自己了?可笑。”
傭人附和道:“我也冇聽出哪裡彈錯了。”
白歌的臉色這纔好看一些,茶裡茶氣道:“姐姐,你就算不喜歡我,可也不能貶低我的琴技呀,你知道的,我一直把音樂視為我的生命。”
聽妹妹這麼說,白翊的心軟的不像話,桃花眼也微微泛紅,“歌兒……”
“四哥知道鋼琴是你的生命,你的才華,總有一天會驚豔所有人,那些詆譭你的人,都是在嫉妒你,不必理會。”
“隻是隨口一說,信不信隨你們。”白梔沉默許久,冷冷丟下這句話後,麵無表情地轉身上樓。
演播廳裡,觀眾們又忍不住吐槽。
[是我的錯覺麼,我怎麼覺得白歌那麼做作,雖然她彈的確實挺好……]
[白歌做作也好,白蓮也罷,白梔也確實是為了挽回自尊貶低白歌了啊。]
[白梔這麼說,恰是她冇有自信的表現,看來即便擁有第二人格,也無法完全覆蓋她自卑的第一人格。]
[白梔懂琴?不能吧,白梔就是江清,江清不會才藝可是她的一大黑點啊。]
[我冇有覺得白歌哪裡彈的不好啊,可能你們覺得奇怪的地方,是白歌的創新吧,藝術就是這樣,隻有懂它的人才能欣賞。]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白翊自然是站在白歌這邊,免不得和白洛凡爭論。
“白梔不懂琴卻對歌兒指手畫腳不說,她還撕了歌兒的琴譜,讓歌兒錯失了被程淩收為學生的機會。”
白洛凡蹙眉,“程淩?他的鋼琴造詣樂界少有人可以比肩,白歌未必就能得到他的看重吧。”
他聽過白歌的鋼琴曲,有些天賦,但遠談不上驚豔。
白翊挑起唇角,眼中現出絲絲驕傲,“歌兒準備的參賽曲我聽過,那段曲譜顛覆了她以往的風格,看得出是精心準備了許久。如果能在程淩麵前演奏,一定會得到他的認可。“
白翊目光一寒,又道:“可惜……被白梔破壞了。”
回憶起那首曲子,白翊的神情越發柔和,“那首曲子內蘊深重,個性鮮明,不亞於名家大作,歌兒本可以靠她在樂界立足的,可惜……”
白翊連說了兩個可惜,話語裡俱是對白梔的不滿。
白洛凡聽著,微不可查地蹙起了眉。
真的是這樣嗎?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時,大螢幕上畫麵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