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夏楚楚的偶像

夏楚楚見葉鳴滿臉迷惑不解的表情,心裡暗暗為自己那個絕妙的主意得意不已,便進一步解釋說:“你可能不知道:陳夢琪的父親見她在台上老是悶悶不樂,而且不給任何男嘉賓機會,心裡很急,便給我們欄目組懸賞:如果我們能找到一位男嘉賓,讓他的寶貝女兒為這位男嘉賓留一次燈,每留一輪,他就追加讚助我們欄目組一百萬元;如果她為這個男嘉賓留燈到最後,直接讚助我們欄目一千萬元;如果陳夢琪最後和男嘉賓牽手成功,他願意讚助兩千萬元……我們台長聽到他的懸賞後,便給我們欄目組下了一道死命令:務必在一個月內找到一位符合陳夢琪要求的男嘉賓,讓他去參加這個節目,爭取讓陳夢琪留一次燈,哪怕她第二輪就熄燈,也可以賺一百萬回來。”

葉鳴一聽她的解釋,這才明白過來:這位大名鼎鼎的明星主持主動來搭訕自己,原來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一百萬元鈔票啊!

於是,他便笑著揶揄說:“夏小姐,我冇想到我這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原來價值一百萬元啊!你說說:如果我去參加你們的節目,你們欄目組得了一百萬,能分給我多少?如果能分給我個二三十萬元,我倒是可以考慮去試試看!”

夏楚楚衝著他翻了一個白眼,不滿地說:“你這人外表看上去豁達大度,怎麼這麼貪財?我親自請你去參加我的節目,那是看得起你,你倒好,順杆子就爬上來了。都是年輕人,你和另外一個人的差彆怎麼就那麼大呢?”

葉鳴聽她話裡有話,很感興趣地問:“另一個人,你說得是誰?”

夏楚楚提起手裡的那袋禮品,在葉鳴麵前晃了晃,用略帶點炫耀和崇拜的口吻說:“看到冇有?我今天是特意到醫院來看我的乾爸和另外一個青年英雄的。聽我乾媽說,這個青年英雄在我乾爸遭到三個殺手圍攻時,奮不顧身地從一家酒樓的二樓跳下來,僅僅憑藉手裡的一條小圓凳,就擊斃兩個歹徒,生擒一個歹徒,而他自己僅僅隻是負了輕傷……而且,聽我乾媽說,這個青年英雄不僅武功高強、有膽有識,而且英俊瀟灑、博學多才,聽說還是她們地稅係統的一個公務員……你說說:跟他比起來,你這思想境界差到哪裡去了?動不動就提錢講報酬,參加一個相親節目還要討價還價。看你長得清清秀秀的,身上怎麼一股這麼大的銅臭味?”

葉鳴越聽越是好笑,忍不住笑出聲來。

夏楚楚瞪大一雙美目,氣惱地說:“你這人怎麼是這副德行?算了,懶得跟你囉嗦了,你走吧!”

說著提起袋子氣鼓鼓地轉身就走,但想起台長的命令和那一百萬塊讚助,總覺得有點不甘心,又轉過身子走回來,站到葉鳴麵前,伸出一隻白如凝脂的手掌,用命令的語氣說:“把你的手機拿出來,我記一下號碼。如果實在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上節目,我再找你談判。你如果要報酬,隻要不是太離譜,我讓節目組儘量滿足你。”

葉鳴見她好像真生了氣,便收斂了笑容,掏出自己的手機,問道:“夏小姐,你的號碼是多少?我打給你。還有,如果你們實在找不到人,我願意去你們欄目組試試看,給你們解解燃眉之急。至於我剛剛所說的分錢的事,那是開玩笑的,你彆放在心上!”

夏楚楚見他忽然變得彬彬有禮、一本正經,與剛剛嬉皮笑臉的樣子大相徑庭,心下暗暗納罕,便點點頭,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他。

在儲存葉鳴的號碼時,夏楚楚忽然抬頭問道:“對了,我剛剛忘記問你叫什麼名字了。你叫什麼?”

葉鳴倒不是很想讓她盤根究底,就道:“你就喊我小葉吧!”

和夏楚楚告彆之後,葉鳴按照事先與徐飛的約定,找到到省局辦公樓九樓他的辦公室。

徐飛已經泡好茶在那裡等他很久了,一見他進去,便笑容滿麵地快步迎到門口,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很親熱地說:“葉老弟,許久冇見了,老哥我很是想念你啊!來來來,先喝茶。”

說著,就從桌子上端起一杯茶,遞到葉鳴手裡。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葉鳴的肩膀上還纏著一道紗布,不由驚奇地問道:“老弟,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你負傷了?是不是後來你們那個局長找人來報複你?”

葉鳴搖搖頭,輕描淡寫地說:“不是的。我那天到省城來找你,中午在省委附近的‘和記蒸菜館’吃飯時,遇到幾個匪徒準備刺殺省紀委的李書記,我見情況危急,便從樓上跳下來,乾掉了兩個匪徒,刺倒了一個準備逃跑的匪徒,把李書記救了出來。我剛剛就是從李書記病房過來的。”

徐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良久,才用很急切的語氣問道:“李書記?是那個李書記?他是不是叫李潤基?”

葉鳴點點頭說:“對,就是李潤基副書記。他的愛人就是省局婦委會的黎主任。”

徐飛眼裡突然閃出驚喜不已的光芒,雙手按住葉鳴的肩膀,用激動得有點變調的語氣,壓低嗓門說:“兄弟,你命運的轉機來了!李副書記很快就會升為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而且,他原來是夏必成局長的老上級,夏局長對他極為敬重。你這是救了一個貴人啊!”

葉鳴苦笑了一下說:“徐處長,事到如今,我隻能相信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並不是個什麼以德報怨的老好人,我也想把我受處分的真相告訴李書記,讓他跟夏局長說一說李立的惡行,把李立那個披著人皮的禽獸繩之以法。但是,這裡麵牽涉到很多問題,所以,這事情我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也不想去麻煩任何領導。”

徐飛搖頭道:“小葉,你到稅務係統工作也有三四年了,到現在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科員。而按你的能力和水平,是不應該還是這種狀態的。你想過其中的原因冇有?”

葉鳴搖搖頭說:“我真冇想過。我從不去領導家裡走動,也從不去溜鬚拍馬——這大概就是我至今冇有得到提拔的主要原因吧!”

徐飛用略帶同情的目光看著他,說:“老弟,我佩服你的寵辱不驚、隨遇而安的生活態度,也欣賞你剛直不阿、直道而行的處事原則。但是,你現在進了行政機關,就必須想方設法要求上進,想方設法出人頭地。否則,你將一輩子一事無成!你懂我的意思嗎?”

葉鳴歎道:“徐主任,我也明白。但我就是拉不下臉麵去和領導套近乎,放不下自尊去說那些阿諛奉承、溜鬚拍馬的肉麻話,更不願動不動就到領導家裡去彙報思想、拜年拜節!”

徐飛大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說:“老弟,你理解錯了。我也不讚成有事冇事就往領導家裡跑,更不讚成行賄受賄、買官賣官的行為。但是,我告訴你一個道理:為官之道,貴在搭橋。比如現在,我覺得省紀委的李書記就是你的一座官橋。”

“通過他這座橋,你可以搭上省局的夏局長。而夏局長,又是你搭建的另一座橋,通過他,可以搭上你們k市地稅局領導、新冷縣局領導……這麼一座座橋搭建下來,你隻要順著這條橋一步步走下去,最後肯定會在仕途上大有作為。”

葉鳴若有所思。剛想說說自己的看法,褲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鳴叫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號碼,卻是兩個小時前在醫院門口邂逅的夏楚楚的手機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