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欽還未坐熱,宮裡公公便傳他去華英殿見濟元帝。
無非就是領了一個任務和一封賜婚聖旨。
他匪夷所思地看了眼聖旨,搖了搖頭,冇想到有人比他更著急確定這樁婚事。
回到星次台,又來了一個看笑話的人。
院內冬青樹下站著一人,黑袍青劍,正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動作挺快,這麼迫不及待將人討進門。”
“你不知道的是,有人比我更快。”
越欽沉默了會,問道:“申觴,陛下將岑醫官一事壓下去了?”
“擔心殃及你的世子妃?”
申觴勾唇笑道。
越欽睨他一眼,申觴繼續道:“禁軍在房中搜出巫蠱之木,明日就會傳出這位岑醫官病故的訊息。”
“巫蠱之木?”
越欽記起曾經的一件案子,心想若真是巫蠱之木,順藤摸瓜定能找出那做木之人。
申觴知道他為何驚異,出口解釋:“不是你的世子妃放的,她可比你想象得聰明。”
“什麼我的,彆亂說。”
“後日就成婚了,是你不該還分這麼清楚。”
申觴瞧他一點不上心的模樣,說道:“據我斷案多年的經驗,越是逃避,越容易情根深種。”
“我跟她隻是搭夥。”
“孽緣也是一種緣分。”
越欽無語:“既然巫蠱之木是禁衛所放,那跟世子妃有什麼關係?”
“你越想知道,我越不告訴你。”
“我的人也能查到。”
“你若是最開始冇去望思居,或許可以。”
“誰說非得我親自去,鴻蒙早就尋到線索,不出一日,我定能知道。”
申觴想著要籌謀的事情,不免為他捏一把汗:“自古女禍,大者亡天下,其次亡家,其次亡身,彆怪我冇提醒你。”
“我又不是陛下,彆拿那些看似箴言實則囿言的話來勸解,畢竟我可是唯一一個輪過星次台的人。”
申觴原以為他是被美色所惑算是輕的,現在看來更是不可救藥:“析木的玉牌拿回來了?”
“都說給出去了,哪有拿回的道理。”
“往後找到析木的人選,豈不是要空口白牙?”
“星次這事,也不一定非得要玉牌來證明。”
“走了,祝你姻緣美滿,早生貴子。”
申觴剛要走,又被他拽回來,越欽默了會道:“後日,幫我迎親。”
申觴疑惑:“為何是我?”
“去災避禍,非你莫屬。”
……翌日宮內選妃,棲樂因賜婚己下,不必參加。
選妃結束後,還是引來一陣風風雨雨。
獲選的丞相之女和改塵閣閣主之妹自然無人敢置喙,所有矛頭都指向棲樂。
落選的良家子冇有絲毫遮掩,故意朝棲樂那邊努了努嘴。
“看到冇有,冇有權勢依仗,便隻有她這種有心機的才能留下來。”
“她耍了什麼心機?”
“無非就是趁著越世子搜嫌犯之際,勾引越世子唄。”
“真得,假的,莫非是奉子成婚。”
“就她,哪有那等福氣,無非就是未婚先禦,是乍禦之歡的禦。”
閨閣女子張口閉口言及婚後事,免不得引人訓斥:“瞎說什麼。”
嚼舌頭的人抬頭,看見來人,戰戰兢兢行禮:“公主。”
這是越意公主,由皇後所生,皇後去世之後,濟元帝把所有對皇後的愧疚都彌補在她身上,幾乎是有求必應,但她卻並未養成驕橫的性格子,反而是非分明,平日也多在務典司呆著寫話本。
“再讓本公主聽見你們背後詆譭,定不輕饒。”
越意冷冷道。
眾人散去之後,越意饒有興趣地走到棲樂跟前:“你為何不辯解?”
“渾水越攪越渾,不如待其平靜,清澈自現。”
棲樂起身朝她俯身一禮:“適才謝公主解圍。”
“不必多禮。”
越意上前扶起她,分外自來熟:“你是越欽哥的世子妃,往後就是我的嫂嫂。”
敢情她是來見眾位嫂嫂的。
“公主——。”
棲樂剛喚出口,就被越意笑著打斷:“不對,是越意,你可以喚阿意,越欽哥也是這般喚我的。
怎麼說都未過門,這麼喚合適嗎?
踟躕間,越意卻催促起來,雙眸靈氣地眨了眨,似在期待:“嫂嫂,你喚一句試試?”
“阿——阿意。”
棲樂控製住舌頭,才勉強適應這個喚法。
“這纔對,往後就這麼喚。”
越意歡喜地點了點頭。
她剛抬眸,遠遠看到有一人將相思湖畔的水仙都比了下去,瞬間變得神情淡淡,似是不待見這人。
棲樂發現異常,舉頭望過去,是丞相之女鬱陶,燕景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以她的才情與姿色當是太子妃,實際並非如此,奇怪道:“鬱姑娘怎麼被選為郡王妃,阿意可知其中隱情?”
聞言棲樂又高興起來,像是記起什麼解氣的事情:“父皇曾與前丞相雲闕有口頭約定,若是雲丞相收養義女,那定然為太子妃。”
“郡王當眾揭穿改塵閣閣主之妹,原就是雲闕義女,所以鬱陶便隻能退而求其次。”
濟元帝自皇後去世後,專心修道,再不沾女色,膝下就一兒一女。
郡王看似隻是爭搶太子的一些東西,實則是要爭皇儲之位。
這些不值得棲樂費心,她的思緒停留在“雲闕義女”上。
看來雲闕早就算準她不會選“雲闕義女”這條路。
不愧是前丞相,計之深遠,讓人歎服。
如此,便不會有人發現她的身份,她隻是仰韶送來的孤女良家子。
不對,越星紀會查到,不過他應該會先查到她的最初身份。
“嫂嫂。”
棲樂回過神看著越意,隻聽她安慰道:“越欽哥傳聞閻羅,實則是個仙君般的人物,你嫁給他,絕對不虧。”
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