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回家吊他?!
阮溫喻眼睛都瞪大了幾分,似乎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終於開口回他,“不要,不弔你。”
“那要去吊誰?”陌謹寒抬手支撐下顎,手肘抵在車窗邊緣,側著臉看他。
車廂昏暗,隻有窗外不斷掠過的路燈短暫清晰他的輪廓,下一瞬又讓他隱匿在黑暗中。
像捕食者,安靜而耐心,還藏著無法預估的危險。
阮溫喻不想這個話題繼續,當即就擰著眉不耐道,“誰也不弔,煩人。”
陌謹寒眉宇間冷冽散去,很輕地笑了一聲,抬手揉揉他的發,把保溫杯遞給他。
阮溫喻伸手接過,不用問就知道裡麵是什麼,擰開慢慢喝了幾口。
蜂蜜水的甜膩溫和流進喉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嗓子的乾啞難受,還有一定解酒功效。
車廂短暫安靜了一會兒,直到快要到家了,陌謹寒的聲音才夾雜著窗外的風聲傳來,“打算在國外定居?”
阮溫喻微怔,轉過頭來看他那刻,風吹亂了他的頭髮,視線短暫被遮擋模糊,心好像也跟著亂了起來。
這人剛剛在酒吧聽見的時候,明明一點反應都冇有,他還以為他根本冇在意這件事。
阮溫喻牢記自己要生氣的使命,照舊不想應他。
但又想到了他剛剛說的那句‘不說話就當默認了’,這件事並不能默認。
但如果他回答‘是’,陌謹寒會有什麼反應呢?再次一聲不吭幫他收拾行李送他走?
如果答‘不是’呢?他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為自己的留下感到慶幸?
但是這兩個答案,阮溫喻都不想回答。
他不想被他再送走一遍,也不想自己主動留下來。
所以他選擇折中,“不告訴你。”
棱模兩可,猜去吧,黑心鬼,這是對你當初丟掉我的懲罰。
把他們送到之後,助理簡短彙報明天臨時新增的行程,然後語速極快的花半分鐘時間,把前因後果解釋清楚。
陌謹寒當天的行程會在一週前就確認好,他十分不喜歡突髮狀況,所以大家處理工作時都非常謹慎,但有時候意外就是擋不住。
助理惴惴不安等著接收自家老闆冷眼,然而出奇地,陌謹寒隻是平淡應著,“嗯,明天過來接我。”
助理一邊感到驚異,一邊飛快應下,驅車走了。
正如陌謹寒所說,他們剛到家冇多久就下起了大雨,阮溫喻很快就洗完澡,然後把自己塞進被窩裡。
為什麼今晚不躲衣櫃了?因為陌謹寒今晚不去書房工作,回來洗完澡就待在了臥室裡。
這個寬敞的空間,因為一個人的存在,讓他感到無比安心。
陌謹寒靠坐在床頭,腿上放著一本外語書,他本該專心致誌,但身旁鼓起的小包不斷飄過來清淡溫馨的味道,打亂了他掃視文字的節奏。
陌謹寒捏著紙張,指腹輕磨著,好幾秒之後選擇將書收好,伸手揉了揉阮溫喻的腦袋,指間穿插著他柔軟的髮絲,“頭髮冇乾。”
阮溫喻把臉埋進枕頭裡,嘴硬,“乾了。”
陌謹寒捏他耳朵,“又撒謊。”
阮溫喻不應他,默默等了幾秒,就感受到他起身,冇多久又重新回來,耳邊響起插座的聲音。
陌謹寒摁下開關,吹風機呼呼作響,溫柔吹著他的頭髮。
陌謹寒的手指也不斷在髮絲間穿梭,一下一下輕撫他的後腦勺。
阮溫喻側過臉閉上眼睛,也不知是因為喝了酒助眠,還是被擼毛擼得太舒服,睏意洶湧襲來,頭髮吹乾的同時也順勢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