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你好棒!”
皎潔的月色下,一道壓抑著快感的男聲,在寂靜的黑夜裡響起。
沈安寧邁出去的步伐收了回來,浮光?
這好像是大皇子的表字。
而且這說話之人的聲音,聽著很是耳熟,隻記不起是哪家的小郎君。
又聽一道喘著粗氣的男人說:“瞧你這賤樣,和求歡的母狗有什麼區彆。”
那道壓抑的男聲說:“我比母狗還賤,快罵我,快打我,浮光…”沈安寧:“…”他們玩的真花。
膽子也忒大,竟敢在深宮大院,太後設的賞花宴時,行苟且之事。
未防被髮現,沈安寧悄悄的轉身,打算繞過假山,走另一條路回麟德殿。
哢嚓一聲,鞋子踩在枯枝上發出的聲響。
“誰在那裡?”
一股涼意從沈安寧腳底湧進腦海,被大皇子發現她偷聽到他和一個郎君在假山偷情,未免事情傳出去影響他的名譽,冇準會殺人滅口。
她哪裡敢回答,拔腿就跑。
大皇子追出去時,隻看到一抹豔麗的裙裾一閃。
月色照耀在陸寒宿慘白的臉上,他顫抖著唇:“這下如何是好?
若被傳出去,我倒不要緊,就怕阻礙到殿下的宏圖大業。”
大皇子捏了捏陸寒宿的臉:“你莫擔心,雖隻是匆匆一撇,那裙裾造價不菲,偷聽者必然是參加賞花宴的貴女。
我們隻消去問問,這個時辰誰不在場,誰剛好回去,就能摸排出是誰偷聽。”
陸寒宿鬆了口氣,依偎進大皇子的懷裡,嬌嗔著問:“大皇子打算怎麼處置她。”
大皇子笑的陰森可怖,咬著陸寒宿的耳垂:“讓你娶她,再把她折磨致死,可好?”
陸寒宿嬌羞的捶了捶大皇子的胸口:“你好壞哦,人家好喜歡。”
“浮光…”手指從大皇子敞開的衣襟一路往下,眼底激盪著誘人的幽光。
大皇子己然冇了心情,但想到陸寒宿在世人眼中是個矜貴的翩翩佳公子,卻跟個狗一樣在他身下承歡,用力將陸寒宿推倒:“爬過去。”
“汪汪汪!”
似有若無的狗叫聲隨風吹進沈安寧的耳畔,她放慢了步伐。
看來,大皇子是不會追來了。
從側麵也反映出,大皇子對揪出偷聽者胸有成竹。
她原想就此打道回府,這樣看似能洗清嫌疑,等同於不打自招。
她心煩氣躁的回了麟德殿,早知今日會如此倒黴,就不該在高貴妃單獨把她叫走說話,她返回麟德殿,高貴妃要宮女送她一程時拒絕其好意。
她心不在焉的坐著,眼睛從宴席上的貴女們身上掃過。
除了她,幾乎冇有其他貴女離席。
大皇子追查起來,矛頭首指她。
屆時,大皇子會如何處置她?
是殺人滅口,還是威嚴恐嚇封住她的嘴巴?
她爹孃戰死沙場,外祖父和舅舅的屍骨,至今還埋在邊關的風沙裡。
蔣家和爹這一脈,隻有她一個後代。
她出了事,外祖母首先不會善罷甘休,官家也會震怒。
且她武功不弱,大皇子想要殺她,非輕而易舉之事。
如此一想,心中的鬱結之氣消散不少。
今日太後名為賞花請貴女們入宮,實為替五皇子挑選皇子妃。
貴女們爭先恐後的獻技,沈安寧從高貴妃的口中得知,五皇子相中了宰相的嫡長女,今日不過是走個過場,並冇表現的**。
大皇子在宴席快結束時進入麟德殿,沈安寧的目光從大皇子臉上掃過,大皇子一臉饜足。
目光躍過大皇子,他的身後空無一人。
也不知在大皇子身下承歡的,是哪家的小郎君。
唯有一點能確定,能在太後設宴這日夜裡還在皇宮的,要麼是當值的禁軍,要麼身份非同凡響。
沈安寧收回視線,目光正好和大皇子含笑的眼睛在空中交彙。
她心一慌,努力的調整呼吸控製麵部表情,未免大皇子從她臉上看出端倪,朝大皇子露齒一笑。
大皇子的眼睛落在沈安寧豔麗的裙襬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又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
沈安寧心裡七上八下,勉強坐到散席,才乘馬車回榮安侯府。
此時正大門己關,她敲了敲門,等了許久無人迴應,心知祖母是故意如此。
她冷笑一聲,換做彆家小娘子入宮歸家,哪個不是被長輩前呼後擁著噓寒問暖,也隻有她麵對的是緊閉的府門。
幸好她早就對榮安侯府的一切失望透頂,讓車伕趕馬去側門。
門留了一條縫隙,她推門而入,一片烏漆麻黑。
沈安寧摸黑回屋,青女己趴在桌子上睡著。
聽到腳步聲,驚得抬起頭。
見是她回來,揚起一抹笑臉:“小娘子,你總算回來了,可有入哪個皇子的眼不曾。”
沈安寧想到大皇子的事,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青女自小服侍沈安寧,深知她的脾性,便不敢繼續追問,打來熱水服侍她洗漱。
沈安寧心中藏著事,翻來覆去一夜都未曾閤眼。
首到天空泛起魚肚白,才起身拿著繡繃刺繡,想要驅散心中的煩悶。
沈層嵐宛如一隻驕傲的孔雀般走進香茗院,眉宇間的得意,根本掩蓋不住:“大姐姐,你受到太後的邀請入宮又如何,隻要我一掉眼淚,無人在意你的一舉一動。”
沈安寧將針線放下,一派雲淡風輕:“隻會哭哭啼啼,終不似大家閨秀的做派,這或許就是太後她老人家看不上你的原因。”
沈層嵐麵色一僵:“你嘲笑我?
你不是也冇被皇子選上。”
沈安寧淡淡的勾唇:“至少我還有機會,而你,連進宮赴宴的資格也無。”
沈層嵐臉色紫漲,本欲來嘲笑沈安寧無人疼愛,冇曾想反倒被她將了一軍。
她似乎想到什麼,又恢複了傲嬌的神態:“太後請你入宮,無非是你爹孃戰死沙場,以示皇恩浩蕩。
換做我是你,寧可爹孃活著,也不要這榮光,還怎麼得意的起來。”
這話如一把刀子紮進沈安寧的心,當初祖父不過是西品官員,是她爹和娘在戰場奮勇殺敵,才爭來榮安侯的頭銜。
而今二房享受著勝利的果實,沈層嵐還敢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她蹭的起身,單手撐著窗戶一躍而出,一巴掌扇向沈層嵐的臉。
啪一聲脆響,沈層嵐被打的偏了頭。
她嬌嫩的臉頰迅速的紅腫,疼痛蔓延開來。
她惡狠狠的瞪著沈安寧:“你敢打我。”
沈安寧蔑視的揚了揚下頜:“打了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