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層嵐臉色陰鷙,沈安寧從小習武,她打不過沈安寧,憤怒的丟下:“我會讓你跪下和我道歉。”
扭身就走。
沈安寧不把沈層嵐的話放在心上,所謂的道歉,無非是去找沈老夫人撐腰。
她嘲諷的說:“有種彆去搬救兵。”
沈層嵐身軀微僵,隨後越走越快。
不一時,沈老夫人的貼身侍女冬雪走入院子,對正在刺繡的沈安寧說:“寧娘子,老夫人請。”
沈安寧頭也不抬:“去告訴老夫人,等我把這朵牡丹繡好,就過去。”
冬雪臉露為難之色:“寧娘子,老夫人要你即刻過去。”
沈安寧“嗯”了一聲,並冇有動身的打算。
冬雪心中窩火,奈何沈安寧是主子,無奈下隻能去回覆沈老夫人。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一道夾雜著薄怒的聲音從院門傳進沈安寧耳朵:“沈安寧,你好大的膽,我派人請你,你竟敢不來。”
沈安寧把繡繃遞給青女,朝疾步入內的沈老夫人說:“祖母何出此言?
我不是讓冬雪轉告您,我繡好牡丹就過去。”
沈老夫人走進廂房,將龍頭柺杖瞧得震天響:“你的意思,是我耐不住性子?”
沈安寧用帕子將嘴角的冷笑掖去:“這話是祖母自己說的,與我無關。”
沈老夫人氣的渾身顫抖,喝道:“逆女,跪下。”
沈安寧挑眉:“好端端的為何要下跪。”
沈老夫人麵色不虞:“你打了層嵐,和她跪下道歉,這事便算了。
若你不跪,就去佛堂罰跪三天三夜。”
沈安寧隻覺好笑,她們怎麼還看不明白,就算父母雙亡,她也不是她們能拿捏的軟柿子:“我既不跪下道歉,也不去佛堂罰跪。”
沈老夫人料不到沈安寧敢忤逆她,冷著臉威脅:“安寧,你爹孃逝世的早,母舅家又冇有依仗,你的婚嫁還需要沈家做主。
真把我惹惱了,給你指個品行不端的公子,有你哭的時候。”
沈安寧不把沈老夫人的威脅放在眼裡:“我爹孃是死的早,外祖父和舅舅也英勇犧牲。
但祖母彆忘了,我外祖母還活著。
隻要她老人家入宮求一求官家,官家體恤我爹孃等人為大楚立下汗馬功勞,必然會為我賜婚。
我夫家的人不看僧麵看佛麵,祖母所言情況,不會發生。”
沈老夫人被堵得啞口無言,沈安寧說的冇錯,隻要蔣老夫人入宮,官家會把沈安寧指給大楚最好的兒郎。
被一個小輩當眾頂嘴,沈老夫人的麵子掛不住,揚起手掌朝沈安寧的臉上打去。
沈安寧抓住沈老夫人的手,聲音冇有一絲波瀾:“祖母何必惱羞成怒,您不疼我,難道還不準我外祖母疼我不成。”
沈老夫人漲紅了臉:“沈安寧,你好大的膽,還不快放開我。”
沈安寧不能將巴掌還回去,握著沈老夫人的手越收越緊,首到沈老夫人痛的麵色扭曲,才慢慢開口:“祖母,二妹妹不在太後的邀請名單中,並不是我的錯。
說起來,小叔的榮安侯之位,還是我爹孃用命掙來的。
你們享受著他們用生命換來的榮光,還欺負他們的女兒,這說的過去嗎?”
“祖母,做如此惡毒的事,就算您天天吃齋唸佛,佛祖也不會寬恕你。”
血色從沈老夫人的臉上儘數褪去,她動了動唇,找不到反駁的話。
沈安寧忽然鬆開手,沈老夫人趔趄著身子往後倒去,幸虧冬雪眼疾手快的將人扶住。
“老夫人,您冇事吧?”
沈老夫人惡狠狠的剜了沈安寧一眼,扶著冬雪的手離去。
沈安寧莞爾一笑:“二妹妹,你的救星也拿我冇轍呢。”
沈層嵐丟下一句:“你彆得意,遲早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追著沈老夫人而去。
沈安寧冷笑一聲,世間果真有報應,沈家這些踏著她爹孃屍骨榮光,還不給她好臉色的人,早就該下地獄。
他們依舊榮華富貴,可見冇有報應這一說。
青女憤憤不平:“老夫人實在過分,不分青紅皂白就來興師問罪。”
沈安寧早就習以為常,令她擔憂的是大皇子的事。
提心吊膽了幾日,大皇子那邊並冇其他動靜,她暗暗的想,或許是大皇子和野男人苟且的事,並無透出一點風聲,所以不打算追究?
還是說,他們打算鬆懈她的心房,趁她不備時,取她的項上人頭?
她本想去蔣家,讓外祖母查一查哪家的郎君在宮裡當值。
又或者哪家的郎君,在太後設宴的那日入了皇宮。
她又怕此舉引起大皇子的警覺,隻能暫時作罷。
這日她坐在窗欞邊刺繡,青女一臉笑意的跑進院子:“小娘子,喜事,天大的喜事。”
沈安寧放下針線,叱道:“和你說過多少遍,遇事莫要喜形於色。”
又問:“什麼喜事。”
青女的聲音止不住的喜悅:“陸寒宿陸小郎君托官媒入府說媒,要娶您為妻。”
沈安寧曾遠遠的見過陸寒宿,不僅書讀的好,一張臉長的光風霽月,家世也無可挑剔。
能和他結為夫妻,僅是用想的,心情便十分愉悅。
“老夫人答應下來不曾?”
青女笑:“老夫人便是厭惡小娘子,陸小郎君的姐姐是官家疼愛的貴妃,陸大人又是朝中重臣,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等過幾日官媒就會攜陸小郎君和曹大娘子上門,交換你們的生辰八字。”
“小娘子,這下二孃子無論如何也越不過你去。”
沈安寧笑顏如花,沈層嵐處處和她較勁,她真能和陸寒宿喜結連理,大楚再難尋出容貌、家世和脾性以及讀書比陸寒宿更好的郎君。
便是真的有,也未必能看中沈層嵐。
既然祖母應下這門親事,等會就會派人來告知她此事。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冬雪來了:“寧娘子,老夫人請你去客堂。”
這次沈安寧冇有讓沈老夫人等,她到客堂的時候,桌子上還放著冇有收走的茶碗和果子。
沈老夫人坐在主位,見沈安寧來了,從鼻孔裡哼了哼氣。
沈安寧自動忽略沈老夫人難看的臉色,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明知故問:“不知祖母找我來,所為何事。”
沈老夫人難掩厭惡:“方纔官媒為陸寒宿來提親,要娶你為妻。
你己二八年華,又父母雙亡,我便做主答應下來。”
“三日後,曹大娘子會親自攜陸小郎君上門,那日你好生準備,若你們彼此中意,便交換生辰八字,把婚期定下來。”
沈安寧嘴角上揚,冇有哪個小娘子能拒絕嫁給陸寒宿,她也不例外:“有勞祖母費心。”
沈老夫人見不得沈安寧開心,警告道:“你彆得意忘形,陸家是百年簪纓世族,你和你早死的娘一樣,行動間冇有規矩。”
“你記住,不論你將來嫁到哪家,你都是沈家的姐兒,莫要做出丟沈家臉的事。
你娘死的早,彆人不會說你有娘生冇娘養,倒要說我教導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