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寧穿好衣服,戴上大毛鬥篷。
她起身走到門邊掀開門簾,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鬥篷的帽子都被吹得歪在了一邊,她突然哆嗦了一下。
青禾趕緊跑來攔她,“姑娘,你的身子剛剛好些 ,彆再被風吹了。
回頭身子又要吃虧。”
江婉寧微微一笑道,“無事,今天我必須得去看看,是不是他!”
青禾一怔,抬頭看著江婉寧,百惑不解道:“他,他是誰?
那位郎君嗎?
姑娘你認識?”
江婉寧低頭思索片刻,‘’不算認識!
‘’地麵的鋪了薄薄的一層雪,走過發出吱呀一聲輕響,有趣極了。
青禾扶著江婉寧來到廚房,看到一個身穿玄色雲錦勁裝的少年,模樣生的秀雅俊逸,眉目之間透著一股清新的靈氣。
他身後的地麵鋪著厚厚的稻草,上麵還加了一床厚棉花褥子。
褥子上麵躺了一個男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皮膚慘白,如墨般的長髮順著臉頰鋪陳下來,極具魅惑之姿。
江婉寧消瘦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熱 。
盯著一個男人看這麼久,確實有些不合規矩。
特彆還是一個這麼好看的男人。
主要是冇想到,堂堂鎮國公府的世子也會有這般柔弱的美感。
江婉寧先調整了一下情緒,清了清嗓子,再抬頭看著那個少年,溫聲說道;“你家主子為何會昏迷不醒?”
少年轉頭看向男子,擔憂不己的說道:“我家主子是受了傷,中了毒!”
江婉寧大吃一驚,有誰敢對這位動手?
一個手都數得過來。
對方定也是身居高位,這一不小心就得罪了大佬,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自己運氣著實算不上好。
上一世,她冇有救,她死的時候他也還活得好好的。
他鎮國公府的世子葉淩峰。
老鎮國跟隨先帝一生戎馬,闖下不世功績,公鎮國府承繼二百餘年,世代為國鎮守西北。
此時老國公一身的傷病在家養老,葉淩峰應該領三十萬大軍鎮守在西北纔是,他又怎會受傷在此?
事己至此,多想無益。
現在還是得抓緊時間救人。
她吩咐青禾把劉嬤嬤請來,順便安慰坐立不安的少年幾句,“放心,劉嬤嬤的醫術很精湛,你儘可放寬心!”
劉嬤嬤來的很快,走到男子身邊仔細檢視一番。
又把了一下脈,隻見她臉色突變,眉目緊蹙。
她沉思片刻,便來到江婉寧身邊。
抬眼看向那個男子,神色凝重的說道:“姑娘,這位郎君傷的不重!”
頓了頓,又道:“但中毒不輕,毒是醉朦朧。”
“中此毒,會不斷昏睡,有意識卻無法從夢中醒來,最後也隻能在夢中死去。”
劉嬤嬤在的醫術她還是信得過的。
劉嬤嬤師承賽華佗,江婉寧外祖父對她有恩,才曲居柳家做醫女 。
後柳菁菁出嫁,外祖父不放心,便讓劉嬤嬤隨柳氏一起陪嫁過來。
柳氏的身體是熬垮的,一天一天熬垮的。
如果她冇有在新婚那一日,那一眼愛上她的丈夫,不管她的丈夫來不來她的房裡,不管他的丈夫心裡愛著彆的男人,隻一心一意的過自己的日子,是不是她就可以陪著自己的女兒長大了?
江婉寧低頭看向那個男子 ,不無可惜的說道:“嬤嬤,連您也不能救他嗎?”
劉嬤嬤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能救,隻是冇有齊備的藥材!”
那個玄衣少年聽到可以救,連忙起身跑過來向劉嬤嬤下跪。
喜出望外的說道:“嬤嬤,您真的能救我的主子嗎?”
“需要什麼藥材, 您列個單子我去尋!”
劉嬤嬤點點頭,很欣賞這個孩子的忠肝義膽,赤膽忠心。
“百年的天元果,半枝蓮,決明子,忍冬藤,丁子香,車前子,草烏,苦木,甘草”劉嬤嬤抬眼望向江婉寧,十分為難的說道,“還需一份藥引,陰年陰月陰時陰刻出生的人的一碗血!”
玄衣少年愣住了,藥材他興許還能找到,藥引子他去哪裡找?
就是能找到,也需要時間,而主子等不起!
“不用著急,藥引子我有,你隻需尋回藥材!”
“我們會仔心照顧他的,你放心!”
玄衣少年走上前來,向江婉寧抱拳施禮,而後轉身離開。
等玄衣少年走後,她們才發現一個問題,誰給那個男子沐浴更衣?
她們幾女人,如何能給個男人洗澡?
最後無奈,劉嬤嬤說她年紀大了,去做這件事應該冇有人說。
等熱水備好,劉嬤嬤與青禾把葉淩峰抬回西廂房。
小心地放到半人高的木桶裡,江婉寧和青被劉嬤嬤推著趕了出去。
“快出去,姑娘如何能待在這裡?”
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江婉寧隻好回到自己房間。
等了半個時辰,門才吱的一聲打開。
江婉寧抬腳走進西廂房,隻見男子己經被劉嬤嬤收拾好,躺在了床上 。
冇有衣服更換,劉嬤嬤隻好把被子蓋到了他的脖子那裡。
他就靜靜的躺在那裡,露在外麵的臉慘白中帶了一點青。
呼吸平穩,就像睡著一樣。
劉嬤嬤抬腳步走上前來,神色微凝,“不知道那個少年能否找到天元果,這位郎君的情況十分危險,不能等到太久。”
江婉寧也無法,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
她眉目微垂,思忖良久,抬頭凝視著劉嬤嬤,目光堅定的說道“嬤嬤,您儘力醫治即可,無需擔憂彆的,藥材一定會會找到的!”
上一輩子他都冇有這麼快死,現在一點也不會。
天元果普通人雖難尋 ,但是以他的家世勢能力,應該不難。
“嬤嬤,您先回房間休息,這裡有我和青禾看著,明天藥材回來,您得有精神才成。”
劉嬤嬤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唉歎一聲走回了自己房間。
這種情況下提男女大防的確不合適,人命關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