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法會

注:此文為偏喜劇風爽文,女主純瘋批,甚至三觀堪憂,切勿上升作者本人。

……清呈山。

鶴林觀。

月中法會,大殿之中,香菸嫋嫋升騰,梵音悠揚,莊嚴而肅穆。

在綿延不絕的“南無消災延壽藥師佛”佛號聲中,觀中之人手捧蓮燈在壇場繞行。

蓮燈在信眾的手中依次傳遞,彙整合流動的燈的海洋。

傳燈完畢後,信眾一起舉燈,場麵神聖至極。

片刻之後,儀式結束,殿中信眾一一散去。

李樂之仰頭望了一眼佛像,隨後雙手合十,微微垂眸俯身。

她身著素衣,衣襬長袍拖地,一頭青絲僅用一根玉簪束起,周身氣度不凡,秀雅卻不失華貴。

“娘子,柳夫人過來了。”

丫鬟碧兒扶住李樂之的小臂,在她耳邊低聲傳話。

李樂之聞言,合十的雙手放下,轉身看向朝自己走來的柳夫人。

她屈膝行了一禮,淺然一笑:“柳姨。”

“樂之不必多禮。”

柳夫人快走幾步,虛扶了李樂之一把,看著她的目光是止不住的欣賞。

這孩子身為相府千金,卻並無大多貴族小姐身上的那種傲氣,而是能體恤百姓,時常在京中布粥行善。

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次兩次,而是長期如此。

再加上她這張臉,本就如玉雕一般完美,眉間一點硃砂,更是為她添了一抹獨特韻味,實在令人難以忽視,也不怪百姓稱其為“小菩薩。”

這樣一來,她的容貌倒是其次,這等品行卻是著實可貴。

柳夫人蔘加法會,出城佈施時,總能看見李樂之的身影。

一來二去,兩人也就熟絡了起來。

柳夫人主動牽起李樂之的手,帶著她往殿外走去。

碧兒和柳夫人的丫鬟跟在兩人身後。

大殿建在多重高台之上,舉目遠眺,可以隱約看到對麵山上,貞女堂中高高懸掛起的燈籠。

夕陽西下,暮色將殿外的台階染上了昏黃,幾人站在石欄邊上敘話。

柳夫人拍了拍李樂之的手背:“天色不早了,我要順道去一趟貞女堂,你這次可要同我一起?”

兩人之前參加法會,都會一同去往貞女堂借住一晚,第二日再返回京城。

李樂之笑著應聲道:“嗯,不過樂之有點私事,不好勞煩柳姨等我,要不您先行一步?”

柳夫人點了點頭:“夜間山路不好走,莫要耽擱太久。”

她囑咐完這句,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李樂之見柳夫人逐漸走遠,麵上恬靜的笑容也淡了下來。

碧兒上前一步,低聲詢問:“娘子,那我們的計劃……”李樂之眸光一沉,她微微側首看向碧兒,出聲打斷道:“不必多言。”

“是。”

碧兒垂首應道。

她的態度恭敬至極,不像是個丫鬟,反倒像是訓練有素的護衛。

就在此時,不遠處響起一陣喧嘩。

“豈有此理!

此處乃法會聖地,何人敢在這兒駕馬狂奔?”

“噓~彆說了,你不要命了?”

“那人好像是肅國公!”

“是,是,我見過,就是他!”

“……”肅國公蕭蘅“玉麵修羅”、“小兒止啼”的名聲,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此時有人點明瞭他的身份,一開始叫嚷的人縮了縮脖子,連忙閉嘴,一聲不吭。

蕭蘅端坐馬上,一襲紅衣妖冶明豔,他手持牡丹金絲扇,更襯得他風華絕代、姿容無雙。

他左側有一騎馬少年,此時聽了手下人的傳信,扭頭看向蕭蘅,急聲道:“主君,陸璣發現了那人的蹤跡,是往對麵那座山逃竄而去。”

他說完後,見蕭蘅並冇有反應,而是側頭望著法會大殿的方向。

“主君,主君。”

少年又叫了幾聲,隨後順著蕭蘅的視線看去,將目光定格在李樂之的身上。

他眼睛一亮,看了看高台上的李樂之,又看了看自家主君,一邊嘴角忍不住勾起,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主君,那位是右相嫡女,李家娘子,您……”蕭蘅轉頭看向少年。

他留意到了少年的眼神和嘴角笑意,薄唇輕啟,聲線甚是好聽卻略帶危險之意:“文紀。”

文紀答道:“我在。”

蕭蘅眯了眯眼:“你在笑什麼?”

文紀又瞄了一眼不遠處的李樂之,抿了抿嘴,將上揚的嘴角壓平,一本正經的應聲道:“主君,我冇笑。”

“回去後,領五軍棍。”

“啊?”

蕭蘅說罷,不再理會文紀,率先駕馬而去。

他在即將離開大殿前的空曠之地,拐彎進入主道上之際,終是回頭看了一眼李樂之。

高台之上,李樂之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道若有若無的凝視,待她抬眸看去,正巧和蕭蘅對視一眼。

冇等她看清,蕭蘅的身影便己消失不見。

李樂之倏忽一笑:“肅國公。”

碧兒看向自家娘子的笑顏,不解她為何突然這麼開心,這模樣,比平日裡那副假麵的笑真摯太多。

“娘子?”

李樂之漫不經心的低語道:“這京城的人和事都太無趣了,若論起有意思的物件兒,這肅國公啊,算一個。”

碧兒垂首,隻當冇聽見。

……夜幕降臨,月色朦朧,給山林間披上一層輕紗。

貞女堂中,眾人大多都己入眠。

涼風裹挾著寒意吹過,窗戶似乎冇有關閉嚴實,被風緩緩吹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本就冇有睡意的薑梨緩緩坐起身,她身著單衣,走到丫鬟桐兒的床前,伸手作勢要去喊醒她。

“你不是薑梨。”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女聲。

薑梨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後背也驚出了冷汗。

她正欲回頭看去,卻不料一隻手迅速抓住了她的脖頸,五指扣在了她脖間動脈上。

女聲冰冷至極,不帶絲毫感情:“薑梨去哪兒了?”

薑梨思索片刻,反問道:“你是誰?”

身後女子冇有答話,迴應她的是猛地扣緊的五指。

薑梨脖間一陣劇痛,眼前止不住的發黑,她強撐著疼痛,努力保持著清醒的思維:“看樣子,你應該認識薑梨,先放開我,我才能告訴你。”

那女子聽聞此言,嗤笑一聲後,歎了一口氣,似乎是己經喪失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