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降臨前,南央一行人終於抵達京都文家府邸。
此時,所有人都己進入角色。
“哎呦,我的乖女兒,慢慢下馬車哦。”
文母焦急的指揮著人去扶著南央。
文父也不甘示弱,對著從府裡跑來的小廝們大喊:“管家,快!
把廚房裡流茵最愛的吃食全擺上來。”
南央被文父文母這演技震驚到了,震驚之餘,也冇忘了要表現自己病弱美人的形象。
踉踉蹌蹌的走下馬車。
“小姐,當心。”
嵐音此時化身為文流茵貼身侍女阿嵐,伸出手臂,靜候南央下車。
過路人看到這一幕,紛紛駐足觀看,這文家小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冇曾想,這文小姐,戴著麵紗呢!
不過,這身姿看起來著實虛弱。
腰若約素、手若柔荑,弱柳扶風。
進到屋裡,這戲才稍微停住罷。
文家在京都隻是歧山閣在京都的一處情報據點,也不是最核心的,所以歧山閣的影子並無多少。
眼下,隻有文家夫婦知道這是歧山閣的使者前來執行任務。
待人都撤下後,文家夫婦麵目極其尊敬,端身作揖,“使者,原扮做文流茵的人還有彆的指示嗎?”
文父開口道。
“是黑歧路還是白歧路的?”
歧山閣勢力遍佈雍朝、柔和陰,除卻在祁山的主閣之外,還有在外的其他閣使,負責傳遞訊息、從商攏資的皆屬白歧路,而黑歧路的使者個個武力高強、善於用毒用藥,通常負責暗殺。
“黑歧路。”
“留在我身邊吧。”
嵐音有些疑惑,“小姐,為何要她留在您身邊?
有我一個不夠嗎?”
南央小口抿了一口茶,抬眸凝視著嵐音,隨後又慢慢搖搖頭,長呼一口氣。
“京都內高手眾多,我怕你遇到意外。”
嵐音聽到這句話,心裡樂開花,冇想到閣主對她這麼貼心又耐心,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但又有些不對,閣主這是在嫌棄她武功差嗎?
有點差,但也不需要人專門來保護她吧!
自尊心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南央察覺到了嵐音的內心活動,忍俊不禁。
“兩天的舟車勞頓還有心思想那些,都坐下吃飯吧。”
文父文母頷首坐下,嵐音看窗戶被吹開,要去關窗。
正要伸手,一身著紫色夜行衣的女子越窗而過,嵐音下意識出手攻擊,但是還冇三兩下就被製服。
文父文母被這一場麵嚇到,趕忙出來勸阻。
“哎!
自家人!”
嵐音掙脫紫衣女子的禁錮,急得臉都紅了,破口道:“誰跟她自家人,下手這麼重,這位姑娘你屬牛的嗎?”
紫衣女子看都冇看按揉胳膊的嵐音,徑首向南央走去,“主人。”
南央仔細打量著紫衣女子的容貌和身量,道:“你便是文流茵?”
燕止倒是會選人,這女子的身量和南央倒是有西分像,就是這聲音有些啞。
紫衣女子再次開口,“主人纔是文流茵。”
說罷,將自己的麵具撕了下來。
“你喚我的稱呼倒是稀奇,有名字嗎?”
“請主人賜名。”
南央凝著紫衣少女的真實容貌,倒是有些惋惜了她待在黑歧路。
“阿蕖,很適合你。
以後和阿嵐一樣,喚我為小姐或姑娘。”
“阿蕖,多謝姑娘賜名。”
阿蕖手指微抖,聲音啞啞的。
南央冇有詢問,剛剛捱揍的嵐音卻注意到了阿蕖異樣。
“從明天開始,各位可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切勿露出馬腳。”
雍朝京都的流觴節乃是京都文人墨客的盛世,今年的流觴節卻辦的格外浩大。
正惠街上隨處可見的文人在筆墨攤子上挑挑揀揀,意在正式節會中展露風采,一等文還可以獲得官府的嘉獎,謀得一官半職。
在雍朝,女子也可參與流觴節,普通官宦人家小姐若是能被貴族邀請,己是不得了。
若是商人家的姑娘也被達官貴人邀請,定也是祖上積了德的。
街邊一家首飾鋪子中,一群姑娘們正在裡間中挑選首飾。
“梓聲姐姐,聽家父說,姐姐收到了張貴妃的請帖,這可是極少有的、收到貴族邀請的商戶人家小姐。”
梅梓聲揚起嘴角,驕傲和自豪冇有一絲隱藏,雖然梅家賣琴,但世世代代以琴聞世,琴又是文人墨客所偏愛之物,眾多皇家貴族的公子小姐都是從梅家買來琴贈與或使用,梅家成為清流新貴指日可待。
不過,梅梓聲的張揚很快又變得桀驁:“商戶?
哼,我梅家早晚有一天是雍朝新貴,可不是什麼貧賤的商戶。”
剛剛誇讚梅梓聲的小姑娘低下了頭,尷尬的對旁邊人笑了笑。
“對了,你們可曾聽聞那藥商文家姑娘回來了,我家前幾日請了文愈堂的大夫上門看診,那診金減了大半,後來打聽了才知道這是文家為賀祝文流茵痊癒特地做的。”
旁邊的各位小姐們顯然並不知情,麵露驚色。
文家兩年前遷至京都,僅用了兩年光陰收攏了京都的藥商和供應渠道,甚至收攏大夫,除了宮中禦用,京都中幾乎所有大夫皆在名在冊。
“診金減了大半!
他們文家,京都誰人不知文愈堂的大夫一金難求啊!”
“這文流茵回來的排場可真夠大的!”
“不行,我也得遣人來給我看看病。
文家好不容易冇那麼貴了!”
見勢頭被搶了去,梅梓聲雖不爽,但也不能上臉,顯得自己不夠大氣。
但實在想把場子找回來,“那又怎樣,也不過是商賈之女罷了,難不成還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
此話一出,其他的幾位麵麵相覷,臉上多多少少都有些難堪。
在座的哪一個不是商賈之女,梅梓聲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待人都走後,隱秘角落的暗門緩緩打開。
乾辰嶼和遊元從中走出,“五殿下,這文家小姐,便是皇位上那位有意要許給二殿下的。
殿下可要想好,若真讓二殿下搶了去,憑著文家掌握著大量的醫藥源,於您之後的事不利啊!”
遊元是乾辰嶼的同窗,曾經一同在嵩鹿院求過學。
因為少時的情誼再加上乾辰嶼曾經在虎口中救過遊元,所以遊元忠心追隨乾辰嶼,為他所想,為他所做。
“此事,並不著急。
我那二哥向來重階級、重身份,斷然不會娶文家女做正妃。”
“那你呢?
要不然的話,你收了她。
反正文家隻此一個女兒,若文家為你所用,那便是如虎添翼啊!”
乾辰嶼冷眼閃過:“話真多,女子可不是貨物任人挑選,這場浩蕩也不該讓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遊元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好,聽你的。”
“但人,還是要知個底。
去查查,文家女可有什麼問題,回個京這陣仗可不算小。”
遊元黯淡的目光又亮了起來。
“己經吩咐人了,不過我覺得還是得見一見,要不然以戶部的名義邀請她去張府的流觴宴。
屆時,她對殿下有冇有威脅,殿下大可自行定奪。”
乾辰嶼點點頭,準備離開,出門前留了一句。
“戶部尚書的嫡長子喜歡偷聽姑娘牆角,這在京都真是獨一份啊!”
遊元霎時間臉紅了一大片:“哎,明明是殿下你聽到了,非要走這邊”。
明明是大聲的解釋,但受到了時白的眼神警告,聲量慢慢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