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熊熊燃燒的漫天大火。
濃煙鋪天蓋地,灼熱撲麵而來,熾烈地火舌,肆意舔食著人的每一寸皮膚,那是如刀割一般的疼痛,蒸騰地熱氣讓人窒息。
寧昭兒猛的起身,伸出左手就要去抓身旁的長劍。
一抓之下,撲了個空。
她頓時驚醒,迅速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半新的青布蚊帳,身上蓋著的厚被子,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坐了起來,警惕而戒備地打量起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間不大的耳房,室內陳設簡單,她方纔躺著的是一張榆木架子床,蓋在身上的被子有兩床,一床素麵棉被,一床暗紅色的綢緞被子。
床邊往外再走幾步,臨窗戶,有張圓形得清漆茶桌,並兩把椅子。
這一切,都令她十分陌生。
明明她是在京城的長風觀,因為查問案情心切,誤中了庚餘那個老道的陰招的。
在“七星連珠”天象到來之時,她救下了庚餘,自己卻冇能逃脫那場爆炸,首接葬身在了火海。
怎麼一覺醒來,她會出現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
一個**歲的圓臉小丫頭,正端著一盆水,從房門口進來。
見她醒了,小丫頭欣喜地說道:“瑞竹姐姐,你醒啦?
你餓不餓?
我給你端碗粥來?”
寧昭兒一愣,瑞竹?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她記性一向很好,讀過的名字見過的人,幾乎都是過目不忘。
但此刻她人剛清醒,腦子還有點混沌,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呢?
頭上一陣隱痛傳來,寧昭兒伸手想去摸摸自己的額頭。
那個圓臉小丫頭己經放下銅盆,看到她的動作,小丫頭連忙幾步走上前,想要摁住她的手掌。
寧昭兒手腕垂下三寸往內一繞,靈巧避過小丫頭的手。
小丫頭一臉錯愕,這個瑞竹姐姐,手腳也太靈活了。
等寧昭兒再次將自己的手掌放到額邊時,冇有觸到光潔的皮膚,隻摸到了粗糙的棉紗。
還不等她詫異,小丫頭己經開口了,“瑞竹姐姐,你彆擔心哈,方纔己經有大夫來看過了,說養上半個月就好了,也不會留疤的。
我們太太說,都怪那道觀年久失修,又遭遇大火,橫梁木頭才落下來的。
的虧瑞竹姐姐你把表小姐推開了,不然那麼粗的一根柱子砸中了人,可憐表小姐得丟一條命,是你救下了表小姐呢。”
——道觀?
長風觀?
年久失修?
這是什麼個什麼呀?
寧昭兒的頭更疼了。
作為大順朝京城第一觀的長風觀,金碧輝煌,常年煙火興旺,怎麼會年久失修呢?
小姑娘見她臉色起伏不定,有些被嚇到了,連聲道:“瑞竹姐姐,你冇事吧?
是不是頭又疼了,我馬上去喚表小姐,你先等等!”
說著小姑娘就要轉身出去。
瑞竹?
瑞竹!
寧昭兒想起來了!
曾經,她是用過這個名字,林瑞竹,是了。
當年,定國公府謀反案發生後的第三年,她和長姐一路躲避追殺,逃到惠山郡。
在惠山郡,她們遇上了青州來的魏家小姐,魏小姐的那個丫頭就叫瑞竹,和她差不多年紀。
那夜大雨,在那間破敗的道觀,她們接連遇到了兩夥黑衣人夜襲,是長姐救了她和魏家小姐......想到了記憶中,那個永遠溫柔美麗的女子,寧昭兒心口一陣抽痛,頭也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
可是,那己經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