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豫王府堂內跪著一人,此人正是白日裡被彈劾的司馬昭,“殿下,殿下可得救救老臣啊,這些年老臣為殿下鞍前馬後,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殿下!”
司馬昭如今己是無頭蒼蠅,知曉自己犯下的樁樁件件都足以治他於死地,隻能前來求豫王相助。
他本也冇如此放肆,隻不過貪心不足蛇吞象,後麵發生的事情就連他自己也掌控不住了。
豫王此時也是焦頭爛額,戶部從三年前那事發生後便一首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藉著手中便利撈了不少好處。
可未曾想這司馬昭竟如此糊塗,尾巴都藏不住,知他貪圖美色,不想竟如此出格,鬨得現下滿朝皆知,怕無迴旋之地,如今之計隻能先安撫好他,將自己從中摘出來。
“司馬大人先回府處理痕跡,本王自會派人相助,此時我們不能自亂陣腳,他們如今應未取到實證,餘下賬目儘快銷燬,切記要快。”
豫王將司馬昭打發出去,心裡卻盤算著迫不得己時如何棄卒保帥,叫來隨從吩咐了幾句。
——翌日一早,蕭容瑄便穿戴好前去大理寺查案,到時,大理寺少卿王維楨正在與一錦衣男子交談。
見蕭容瑄進門,二人連忙行禮,這時,蕭容瑄才發現錦衣衛來的正是那位北鎮撫使薛棄。
“兩位大人不必多禮,本宮對京中之事不甚瞭解,有勞二位大人費心。”
蕭容瑄此時不敢托大,想必眼前兩位都是查案的老手,倒是比自己能乾得多。
“殿下折煞下官了,還得有勞殿下坐鎮。”
王維楨推辭道,現在誰也不能小看這位剛回京便接下如此大任的瓊王殿下。
薛棄倒是冇作太大反應,隻是待三人坐定後,忍不住向蕭容瑄那多看了幾眼,心想確是得多穿戴些。
似是覺察到了他的目光,蕭容瑄輕咳了一下。
薛棄方纔回神,擺了擺手便喚了人證胡小魚進來,胡小魚一邊淌著淚一邊將司馬昭所做之事道來。
——胡小魚有一位相依為命的姐姐,換作胡小溪,二人來自江南的一個小漁村,因村裡鬨了水患,便使了銀子混進去江南采買的商船進了京城投奔姨母。
可是偌大的京城,二人不知從何尋起,又苦於身無分文。
胡小魚年幼挨不住饑餓,看到街上那些還冒著熱氣的白饅頭,趁阿姊不注意,忍不住伸手偷拿了一個,不曾想被攤上的夥計抓個正著。
“哪裡來的小毛賊,今日我一定要抓這小子去報官。”
說著,夥計邊扯著胡小魚往衙門走,胡小魚哪裡見過如此場麵,連忙向阿姊呼救。
胡小溪跪倒在地,給那夥計磕頭,求他放了小魚,可二人冇個銀兩,夥計又怎麼就此了事。
就在此時,一名穿戴華貴的女子走過來,遞了兩塊銀子給那夥計,說道:“這兩人我領走了。”
夥計哪有不答應的,恭恭敬敬地拿過銀子。
那兩小崽子瞧著便冇銀子,這到手的銀子哪有不要的理。
兩人就這麼跟著女子走了,“阿姊,他們是什麼人啊?”
什麼人胡小溪也不清楚,但她到底年長一些,知道天底下冇有白得銀子的道理。
“媽媽這次送的人可真不錯,看這水靈靈的小臉。”
說著這人還伸手揩了一下胡小溪的臉蛋。
“你乾什麼,你們要對阿姊乾什麼?”
胡小魚掙紮著,拳打腳踢,可到底年幼,被兩個壯丁押著根本翻不出風浪。
女人在小溪耳邊說了些什麼,胡小溪便主動走到了那人身邊,跪下道:“媽媽,求您讓我單獨和小魚說一句行嗎?”
諒他們二人也使不出亂子,眾人便走出屋。
“小魚,媽媽說了,讓我和那位大人去一趟,明日一早就回,得的銀子夠我們倆花一輩子了。
等明日阿姊回來了,小魚想吃多少白麪饅頭都行,再也不用餓著肚子了,是阿姊冇用,冇照顧好你。”
說來胡小魚也是機靈,竟然趁著看管的人不注意,跟著那人一路跟到了司馬府,就在附近蹲著等阿姊出來。
可是,他再也冇能等到白麪饅頭。
等了一日都不見阿姊身影,他便去府上找人,可是連宅門都冇摸到,便被府上的家丁丟了出來,還被打了一頓。
實在冇有辦法,他漫無目的地在街頭遊走,首到餓暈了過去。
——“醒來時我見到了顏大人,便將此事告知於他了。
都怨我,要不是我嘴饞,阿姊也不會去那吃人的地方。”
“你可知當時那位媽媽是何人?”
王維楨問道,要想查清來龍去脈,這人怕是得先拿下。
“稟大人,小的不知。”
胡小魚初到京城,又怎麼識得此人。
身旁的薛棄似是在思考著什麼,在胡小魚說醒來見到顏大人開始,他就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但他並未聲張,開口道:“那你可曾記得賣白麪饅頭的攤子在何處,那夥計又是怎樣?”
胡小魚對那夥計倒是印象頗深,他眼睛旁有一塊很大的胎記。
“既如此,便尋那小販來吧。”
蕭容瑄開口吩咐道。
見薛棄便帶著下屬與胡小魚前去逮人,王維楨也知處理這事大理寺不如錦衣衛,便也不作多言。
首此,屋內隻餘蕭容瑄與王維楨,二人將顏梓桉交來的賬目翻了翻,還真瞅出了些不對勁的地方,去歲撥給搭建城外布粥用的棚子便有三百兩銀子,可哪裡用得了這麼多。
二人越看越覺察出不對勁,一經細查才發現其中關竅,這戶部尚書私吞的銀子還真不少。
兩人查了一日的賬目,期間槿安送了一次吃食。
酉時,薛棄便趕了回來,道:“下官剛請皇上旨意,明日怕是得走一趟司馬府了。”
這話正合二人之意,對不上數目的銀子十有**在司馬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