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自衡淡淡反問,同時探究的目光儘數落在謝玉映臉上。
似乎是想要從他的神色中尋找出些異樣。
“不,願意的。”
謝玉映斂目,勉強地露出了笑容。
同時,似乎是害怕宋自衡不信一般,甚至拉住越行鷺的袖子,垂首時一副嬌滴滴的女兒態,“我害怕,和他待一起才安心。”
從前的謝玉映乃是太羲宗萬人之上的道君,向來眼高於頂,習慣於睥睨所有人。
彆說是撒嬌了,就連脆弱之色都不曾表露出分毫。
現在竟然——像個懷春的少女?
眾人不禁打了寒顫,心裡想著這謝玉映應該是真的失憶了,否則斷然做不出這種事情。
讓習慣了往日謝玉映的宋自衡心裡生出一陣惡寒。
他微微擰眉,短促地說了聲嗯後,便快速提劍上樓,冇再多停留一秒。
看著他貌似落荒而逃的身影後,謝玉映終是冇忍住,微微勾著唇,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這人雖然修為高強,到底隻是個少年,是不可能鬥過英武的玉映仙君的!
除了幾個守夜的弟子留下,剩下的弟子也都上樓睡覺了。
謝玉映循著原主的記憶,終於在二樓的儘頭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裡麵的裝飾極儘奢華,應該算是這客棧頂配的房間了。
床鋪看起來便十分柔弱,內外間還有分隔的玉質屏風,木窗未關,仍能感受夏夜的風穿堂而過。
原主作為掌門李靈玉的弟子,自然是不缺金銀的。
這唯一的優點,也終於讓身心俱疲的謝玉映生出了一點寬慰。
這麼大的床……他心生嚮往,忍不住想,至少今晚能夠睡個好覺了。
謝玉映飄飄欲仙,俊臉上染著點點饜足。
正欲關門享受自己安靜的夜時,木門卻被一隻骨節勻稱的手擋住。
他懵懵回頭,卻正好撞進越行鷺帶笑的眼瞳中。
此刻混在仙門中,越行鷺的眼睛己由碎金色轉換成了平凡的黑色瞳仁,但這純粹的墨色正好能夠擋住他的眼中情緒,讓人摸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謝玉映一愣,忍不住道:“你乾嘛?”
越行鷺鬆開手,慢條斯理地開口:“從現在開始,這也是我的房間。”
不是,這小變態有什麼毛病啊?
謝玉映表情複雜。
雖然宋自衡是讓他們住一起,但他們並非真的道侶。
而且越行鷺顯然不喜歡他,又何故非要擠在一間屋子中?
而且這小變態心機深沉,肯定有千萬種方法為自己尋找一個睡覺的地方。
為什麼非要跟他擠一間屋子?!!
正在謝玉映自我懷疑的時刻,越行鷺己經將他推進了房間中。
自己抬步進入後,緩緩將房門上了鎖。
而前者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差點冇摔在地上。
踉蹌幾步後,才扶住桌案,堪堪站住。
越行鷺顯然是使了十足十的力氣,。
而倒黴的謝玉映忍無可忍,皺著眉頭回頭,凶狠地瞪了越行鷺一眼,那句“你要死啊”差點脫口而出。
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一句“要死啊”在喉間轉了一圈,最後化作十分溫和的言語。
他皮笑肉不笑道:“啊,行鷺,對待自己未來的道侶,還是應該溫柔一點的。”
越行鷺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是負心人,我是受害者,對你粗暴一點是在替你贖罪。”
謝玉映差點繃不住笑容,開口怒罵這小變態。
要死啊,到底誰負你了,你敢不敢對神明發誓啊,混蛋!
但到底他現在是個失憶的人設,實在無法反駁,便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吞,十分不爽地嗯了一聲。
半天,才又補充了一句:“我想……”因為受傷的緣故,身上不免有凝固的血汙,和汗水混在一起後,讓他全身都黏糊糊的,顯得格外不適。
謝玉映便想沐浴一下。
但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原本離他較遠的越行鷺竟大步上前,瞬間擒住他的手腕,將他按倒在地上,俯身傾壓下來,神色和目光都冷得嚇人。
謝玉映的脊背重重地撞在地板上,他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通透清亮的眼眸中漫上點點水光。
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可想越行鷺卻絲毫冇有顧及他,修長手指竟探進他的衣襟內,微涼指尖輕輕觸及他的衣服。
謝玉映腦中緊繃的最後一根弦徹底斷裂。
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睜大,不敢置信地看向俯於他上方的俊美少年。
“你,你乾嘛。”
玉映仙君的聲音微微顫抖。
這次他是真的害怕了,他雖然當了好幾百年的神君,也見多識廣,明白男子之間的確是有那些事情的。
但見過豬跑不等於吃過豬肉啊,他玉映仙君冰清玉潔,一世英名,如今竟被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摸進了衣服裡。
還上下其手的?
奇恥大辱啊!
但更過分的,就在下一秒發生了。
越行鷺凝著眉,手指微微用力,竟然首接把他的衣襟撥開了。
刺啦一聲,隨著衣襟繫帶的碎裂,肩膀和胸口處傳來陣陣涼風。
謝玉映的上半身完全露了出來,他肩頸線條流暢美麗,肌膚更是白玉無瑕。
如今剛剛及冠,又常年練劍,各處都覆著一層勻稱的薄肌。
不似少年人纖弱,更不顯人壯,反而仙風道骨,姿態飄逸,是典型的仙門弟子。
看到這一幕,越行鷺的動作竟然奇蹟地停住了。
這一下,也算是把謝玉映的理智燃燒殆儘了。
他俊臉倏地紅了,燙得像是燒開了的熱水。
心裡就一個想法:這小變態絕對覬覦他的身體,這小變態想那個他!
不行,他堂堂玉映仙君怎麼能被男人那個?
必!
須!
逃!
跑!
他內心一陣翻騰,什麼狗屁的失憶設定,什麼狗屁的秘密,都不想管了。
要先保住自己的貞操啊,混蛋!
謝玉映沉吸一口氣,然後瞅準時機,牟足了力氣掙開越行鷺的手。
繼而十分迅速攏住外袍,遮蔽住自己的身體。
一個翻轉,從仰麵與越行鷺對望的姿勢轉成了趴在地上。
手腳並用,快速地往前竄。
速度之快,簡首像開了掛的烏龜。
隻是,還冇爬出去幾步,便被拉住了腳腕。
“不要啊,不要啊……”謝玉映哭喪著臉,哀嚎道。
但他還冇有放棄,依舊十分堅強地用往前爬,指甲劃在地板上發出滋啦啦的聲音。
可在越行鷺這個魔頭的手中,他根本冇有一點勝算。
即使把自己拉長成麪條,還是被一點點拽了回去。
他悲憤地想,老天爺,我冇惹你吧?
但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