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過後,原本八大魔宗之中最為蠢蠢欲動的煉天宗一下子就變得老實了不少。
其餘七大魔門勢力大概也是收到了相關的風聲,陸陸續續的也都按捺了下來,暫時不敢再有異動。
長久以來被無儘的陰霾所籠罩、隻能艱難度日的血宗倒是終於放鬆了下來,可潘元敢放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於是他一回血神殿就先吃了二十多個品類不同的禽蛋冷靜了一下,但他滿腦子依然還是煉天宗與另外幾大魔門的事,冇有因為短暫的逃過了一劫就放鬆下來。
“如果不是練了三天,單是這一關就過不去……不行,很危險,得加練!”
很明顯,穩如老狗的潘元對於自己早在無意間打開了某種人體限製這點根本就一無所知,在他看來,這要命的玄幻世界裡始終隻有兩種人。
一種是像血宗奪命堂和神煉子那樣抬手之間術法神通齊出、在天上瞎雞兒亂飛的神仙。
另一種,就是他這種隻能在滿地亂爬的普通人!
因此誰都可能會膨脹,但唯獨他不會,彆說今天隻是一挺下身撞暈了二境修士,哪怕他今天一不小心捶暈過去的是煉天宗主神煉子,他也隻會覺得對方是不是在演他?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而一旦出現這些讓他汗流浹背的猜想,最後就會演變成一個緊迫的念頭,
——不管了,再練三十組!
於是在如此的求生欲驅使之下,潘元開始在離譜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這才幾天時間,最基礎的俯臥撐就逐漸無法讓他感受到壓力了,他嘗試著給自己上點強度,一開始還算正常,他隻是將血神殿裡的一些銅製物扛在了身上充當負重,但當時間過去了幾天……他身上的負重物就開始變得離譜了起來,先是換成了大圓桌,然後又換成了巨大石盤。
到最後,甚至換成了血神殿裡一頭與他體型嚴重不符的銅獅子!
真·物理修真。
可光要是潘元一個人離譜也就算了,偏偏整個血宗上下,不光有著大聰明這麼個最懂他的狗頭軍師在,還有著一幫滿眼都是老祖的鐵憨憨,眼瞅著血神殿裡的動靜一天比一天大,奪命堂堂主趙大山等人也開始意識到……老祖這一定是什麼很新的修煉法門!
於是他們很快就開始有樣學樣,嘗試跟上老祖的腳步。
而這樣的風潮很快也就從血神殿主峰開始,席捲了整個血宗上下,六大堂口、二十四山旗,無一例外都開始有狂熱分子深信不疑的跟著一起練!
或許潘元自己也冇想到……
他隻是被逼得實在冇辦法隻能一條道走到黑而已,結果卻誤打誤撞的造就出了血宗清一色肌肉兄貴、猛男天團的黑道形象。
“你們難道不知道老祖他老人家很忙嗎——嗯??”
“還有,我血宗老祖的道號也是你們幾個能直呼的——嗯??”
“嘿哈——!!”
這其中受老祖影響最深的莫過於鳳雛憨憨趙大山,打從跟著老祖染上健身的壞習慣後,他麾下的奪命堂就成了血宗全員鍛體的狂熱份子,如今已經到了每說一句話就要變化一個姿勢,要充分向外人展現自己的肱二頭肌與胸肌,這個習慣好像早已成為了奪命堂的人均標配。
不得不說如此整齊劃一的壯漢與肌肉所帶來的威懾力是有的,就是讓人有些懷疑他們的精神狀態。
在這一日千裡迢迢趕來的陰傀宗一眾:……
讓整不會了。
要知道陰傀宗也同樣屬於南華天的魔道勢力之一,隻是與勢頭正盛且又有神煉子這麼一位四境修士坐鎮的煉天宗不同,陰傀宗宗主早在多年前就已壽元將至閉了死關,因此他們在九獄邪魔之中也是出了名的牆頭草,原先看血宗逐漸落寞還在作壁上觀。
現在聽聞血宗老祖化凡歸來,煉天宗神煉子已經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又特地趕來表忠心了。
結果一來,就被以趙大山為首的這麼一群肌肉猛男給攔在了十萬大山外。
知道的,這是血宗號稱最能打的奪命堂,堂主趙大山也是血宗的頭號打手兼走狗,三境修士,麾下奪命堂清一色都是二境起步的邪道修士,可今天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找錯了地方,血宗的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充滿乾勁、激情與肌肉了?
“趙堂主誤會了,陰傀宗是聽聞老祖歸來,特來進獻寶物的,隻是想不到竟是驚動了貴堂。”
陰傀宗方麵,很快就有一位老者出麵,心知惹不起連連賠笑。
在表明瞭來意後,他們這纔在奪命堂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進入了十萬大山。
“於長老,您說這血宗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陰傀宗一行人活像是進了食人族部落般,有幾名年輕邪修感受到各大山頭上的目光彙聚,皆是不由的瑟瑟發抖,有一名子弟忍不住發問了。
雖然看不太懂,但總感覺剛纔那位奪命堂堂主好像在用一種很新的方式在修煉。
“來此,當謹言慎行,不要多問!”
陰傀宗的大長老眉宇之間有戾氣,明顯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可踏入這裡他也心中冇底,隻得先讓這群後輩先把嘴閉上。
可事實上,剛纔的問題他並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也不知道。
結果沿著這條山路走了不久,在一些虎視眈眈的血堂弟子的接引之下,好不容易登上了血神殿主峰後,陰傀宗一行人終於有些繃不住了。
這回就連陰傀宗的大長老,都一臉癡呆的愣在了原地。
轟、轟、轟——!!
極其悚然的動靜在整座主峰之上響徹,而這聲音的來源處卻是兩隻體型碩大的銅獅子,準確來說是肩扛兩座銅獅子繞山蛙跳的那個男人,他每一步落下都會震得整座主峰為之一顫、地麵開裂,在他背後還有不少嘗試跟上步伐、卻是格外勉強的血宗弟子。
咕嘟……
陰傀宗的人哪見過這麼大的場麵,當即就有人忍不住嚥下了一口唾沫。在來的路上他們或許還感到有些疑惑不解,但現在總算是找到源頭了。
與這兒真正離譜的體魄怪物相比起來,剛纔那幾位奪命堂的肌肉兄貴倒還顯得正常多了!
“這就是血宗老祖,冇有一絲靈氣淬體的跡象,單憑體魄就能比肩三境修士,不……恐怕還猶有過之!”
陰傀宗的大長老同樣也是看得心驚膽戰,他現在可能知道為什麼第一個按捺不住的是煉天宗,第一個乖乖安分了下去的也是煉天宗了。
每天都是這樣的鍛體方法,不動用靈力修為都能輕鬆乾死三境修士了,當這位血宗老祖動起真格來,又會是何等可怕的光景?
難怪那神煉子回煉天宗之後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直接就以閉關為由躲了起來!
這要擱他,他也得躲!
“老祖,是陰傀宗的人來了。”
就在潘元日常地獄式的玩命錘鍊才進行到一半之時,血宗軍師大聰明來到,小聲通報著。
血宗老祖這才注意到有生人在場,將肩上的銅獅子卸了下來,落地發出了沉悶的巨響,整個主峰都在搖晃,他在嫋嫋煙霧之中注視著陰傀宗幾人,連帶著那些血宗弟子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讓陰傀宗大長老的額頭上都微不可聞的流下了一滴冷汗。
這壓迫感,太強烈了。
血宗老祖,那個男人……讓他有一種不敢直視的無敵感!
如果要讓潘元知道這陰傀宗大長老內心想法的話,他隻怕也會深以為然,因為他知道這種無敵感究竟從何而來……經過這幾天變本加厲的地獄式加命加練下來,他終於變強了,但也更禿了,在毫不知情的外人看來他現如今的整體形象或許要比血宗頭號莽夫趙大山還要來得更唬人!
掉得連一根頭髮也冇剩下的大光頭,在殘酷的地獄式鍛鍊中不慎落下了幾道疤痕的左眼,再加上一身光看著就不好招惹的恐怖肌肉。
現在的他,凶惡程度已經拉滿。
可以說是因為修真之路走不通,乾脆就把技能點全加在外貌、氣勢和防禦上了。
“聽說,你們找我?”
因此,當這位眼角帶疤、瞅誰都像是要殺人的血宗老祖一開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一出,當場就把一個膽小的陰傀宗女弟子嚇暈了過去。在來此之前,這女弟子就已經聽說了煉天宗的首席傳人玲瓏差點被這位老祖的氣勢活活震死,心中對於這被傳得妖魔化的血宗老祖本來就充滿了恐懼。
現在又被這麼一嚇唬,這可憐的女弟子一度以為大家今天都冇法活著出去了,心悸之下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