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諳還在一樓挑挑選選,這名小廝悄悄地下了樓,拿著包裹從後門繞了一圈來到了小諳的驢車旁,左右張望了一圈,確認冇人後,將手裡的包裹固定在了驢車貨箱的下方,然後偷偷摸摸地往王婆家的方向走去。
小廝走後,不遠處的大樹背後一個腦袋悄悄地探了出來,看了一眼驢車,又縮了回去。
少頃,小諳挑選完畢,將選好的幾匹麻布疊好之後放入了包袱當中,坐上驢車準備回家。
老何踏出店門,望著小諳駕著驢車的背影,嘴角升起一道弧度......“哎呀,不好了!”
老何在店內翻找了一圈後大叫。
嚇得店內的顧客一驚。
“何老闆,發生什麼事情了,一驚一乍的。”
“是啊,生意還做不做了,嚇老孃一跳。”
眾人議論紛紛。
“諸位,諸位,實在對不住,何某剛剛翻找一圈,發現本店的鎮店的綢緞不見了,那匹綢緞可是何某花費重金購得的,價值不菲啊!”
老何答道。
“這可不得了,莫不是被哪個賊人偷了去?”
“是啊是啊,何老闆,要不你還是報官吧。”
有人建議。
“是得報官,是得報官,我這就去請鎮主定奪!”
老何說道。
連忙吩咐小廝駕著馬車往鎮主府邸趕去。
“這事倒是新鮮,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熱鬨?”
有人提議。
“嘿嘿,我跟去瞧上一瞧。”
“我也去,我也去!”
“走走走......”...“你聽說了嗎?
鎮東的布店丟失了一匹綢緞,據說價值萬銀啊!”
“可不止啊,我估摸著得十萬銀幣!”
“據說那何老闆己經去找鎮主了,不知賊人是誰?”
“誰知道呢!”
小鎮不大,一傳十,十傳百,這樣的新聞不一會就傳遍了整個小鎮。
...鎮主府邸中,此刻擠滿了嘰嘰喳喳的人。
“你且莫急,我這就差人與你同去細細搜尋,若確實丟失,再對往來顧客一一盤問,若實有賊人盜竊,定能將其找出。”
鎮主汪老安慰道。
“一切都聽汪老安排!”
老何迴應。
“不用麻煩了,我知曉那賊人是誰。”
府邸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眾人順著聲音望去,正是王家的王婆。”
汪老抬頭打量了一下王婆,道:“王婆,你所言為真?”
“鎮主,老婦鄰居龔家育有一女,行事乖張,目中無人。
今日我見她駕著驢車前去布店買布,回來的時候在她的驢車旁鬼鬼祟祟,想來就是她偷了綢緞,藏於驢車中帶了回來。”
“王婆,若隻是推測可不能定罪。”
“諸位與我一同去查驗一番,抓她個人贓俱獲不就能定罪了嘛。”
“既然如此,那我便同你走上一遭。”
汪老說道。
不久,汪老、王婆、老何領頭帶著烏泱泱的人群來到了小諳家。
小諳母親見到這樣的陣仗,心裡慌亂,連忙問眾人:“諸位來寒舍所為何事?”
小諳父親也一驚:“眾位鄰裡,可是龔某我犯了什麼過錯?”
“龔漢子,不是你犯了過錯,是你女兒手腳不乾淨,捅了大簍子!”
王婆對著小諳父親說道。
“王婆切莫胡說,小女的品行我最清楚,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等偷雞摸狗之事。”
王婆嗤笑:“等到贓物被搜出我看你如何狡辯!”
小諳此時正在喂著毛驢,看著院內人頭攢動,麵色平靜。
“驢車與那妮子便在那,鎮主隻需搜上一搜,便知真相。”
王婆指著小諳,對著汪老道。
“還請汪老為我主持公道啊!”
老何附和。
聞言,汪老走到小諳麵前道:“小妮子,眾人說你有偷竊布店綢緞的嫌疑,老夫且搜上一搜,也好還你清白。”
“鎮主請便。”
小諳讓出位置道。
幾位隨從在驢車上翻找了一陣,終於在貨箱下方找出了一個包袱。
“此包袱就是我所丟失的那個!”
老何見到包袱,立即喊道。
“想不到啊,這麼小一個姑娘,竟行此齷齪之事。”
“嘖嘖嘖,真是丟了他父母的臉。”
“孩子你記住,以後莫要與其走動...”“此賊人應當重罰!”
“無恥!”
小諳父母聽得眾人罵聲,立時羞愧難當,但還是辯解道:“何老闆你且仔細看看,莫要認錯,冤枉了小女啊!”
“慢著!
何老闆,你說這是你的包袱,我倒要問一句,你所丟失的綢緞是何色澤?
是何質地?”
小諳問道。
“我所失綢緞乃是上好料子,色若翡翠,通體泛綠,紋路精細,透氣柔和。”
老何邊說邊拆開包袱。
眾人定睛望去,包袱裡的物品逐漸顯露出來,通體灰色、粗糙無比、暗淡無光。
“這!
這!
這根本就是一匹麻布!”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抓錯人了?
真冤枉了這個小妮子?!”
小諳父母看到,長長舒了一口氣。
王婆與老何也是一愣。
“定是被她掉了包,藏去了其它地方!”
王婆反應過來後,對著人群說道。
“也有這種可能啊。”
“是啊,還不能完全洗清嫌疑。”
...“我知道贓物在哪!”眾人疑惑,順著聲音一看,一名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先前小諳幫助過的朱樂。
“小傢夥,你當真知情?
那贓物現在何處?”
汪老問道。
“那贓物就在...在...”朱樂用手指著人群,一邊說手臂一邊轉圈。
“在他家裡!”
眾人循著朱樂手指的方向,被指的人正是老何店中的小廝。
小廝被指之後慌亂無比,連忙解釋:“大人,小人實在不知情啊,與小人無關啊!
她倆肯定是一夥的,串通起來誣陷小人!”
“鎮主大人,我親眼所見這個小廝從布店中鬼鬼祟祟拿出綢緞!
想來應是被他藏於自己房中,大人一查便知!”
朱樂向汪老解釋道。
“既是你親眼所見,那便去看看是否屬實。”
汪老說道。
...片刻,眾人又隨著汪老來到小廝房中,經過一番搜尋,果真在小廝床下找到了那匹綢緞。
這可嚇壞了小廝。
“大人,冤枉啊,這綢緞絕非小人所偷啊!”
小廝心中十分困惑,這綢緞分明是他親手塞到小諳的驢車底下的,如今怎麼到他的床下了。
同樣困惑的是王婆與老何,王婆瞪了老何一眼,老何目光躲閃,不好意思與她對視。
“如今這贓物就在你的房中,若是真有冤情,得需人證物證證明非你所為,你可有證據?”
“這...”小廝無言,不知如何辯解。
老何心想,事情己然失敗,若是真細查下去,說不得會出現紕漏,暴露事情原委。
連忙勸住鎮主。
“汪老,這盜竊者既是我店中小廝,說起來也是我自身管教不嚴,這小廝跟我多年,多少有些情份,若送進大牢,我於心不忍,我定將他帶回店中,好生管教責罰,便不再告他了。”
“你是苦主,既你決定不告,那此事就此作罷。
但切記嚴格管教,以免再生事端。”
汪老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