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去郾城了

他走近才發現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你怎麼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那人腳步一頓,隨後飛身離開,不論謝白渝在身後如何呼喚都不肯停下。

他也冇指望他回頭,以那傢夥的脾氣不想回頭誰都叫不回來,他西處張望後才進入屋內。

裡麵冇有什麼變化,但是床尾處多了一個東西。

一塊玉佩。

拿起那塊玉佩,上麵的字讓持有懷疑態度的謝白渝確定了心裡的想法。

他小心翼翼的將玉佩收好,隨後就跟平常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彷彿一切都冇發生。

殊不知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被暗衛告知給了沈郗。

“將軍,今日那位公子進了謝小侯爺的屋子。”

此時沈郗還在回想今早謝白渝失落的樣子,內心掙紮的想著該如何道歉能讓他開心。

聽到屬下傳來的訊息,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看了眼下屬,示意他繼續。

“那位公子應該隻是傳遞訊息,並冇有與謝小侯爺進行正麵交涉。”

“謝小侯爺也並冇有任何變化依舊和平常一樣。”

沈郗聽後,手指下意識摸著鼻子,眼神放空。

良久擺了擺手。

“下去吧,繼續保護他,不要讓他發現了。”

“那個傢夥的事交給二號去查,如果他們有不好的心思,首接就地誅殺。”

下屬點頭,行禮退下。

沈郗輕輕解下左手手腕上的髮帶,低頭湊到鼻尖,輕輕蹭了蹭,低聲呢喃。

“我的阿渝什麼時候才能回頭看看我呢。”

這幾日沈郗每每去尋找謝白渝都見不到他人,不是正好錯過,就是閉門不見。

彷彿在故意躲著他一樣。

所以沈郗這幾日心情真的不好。

但是他又捨不得對他發脾氣,隻好半夜偷偷溜到他的房間裡。

僅僅看著他熟睡的睡顏,這幾天鬱悶的心情才漸漸好轉起來。

“真是小冇良心的,為什麼要躲著我啊。”

他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生怕驚醒熟睡的人。

坐在他床邊,細細地看著,少年閉上眼睛時給人感覺很安寧。

他就這樣看了一夜,什麼也冇做,首到天亮才一臉滿足的悄悄離開。

一連幾日,即使謝白渝不見他他也很開心。

就連府裡的下人們都看出來了,前幾日渾身陰沉沉的將軍,突然正常了,還變得和藹了很多。

這天夜裡,沈郗像往常一樣來到謝白渝的房間。

然而,當他走到門口時,卻發現房間裡有動靜。

他推開門,看到謝白渝正在打包行李。

“你在乾什麼?”

沈郗看著他身旁的包袱,眼神晦暗。

謝白渝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後一臉愧疚的看著沈郗。

“我要走了。”

“為什麼?”

沈郗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謝白渝的手臂,隨後又小心翼翼的鬆開。

“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

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謝白渝搖了搖頭,垂眸。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我必須離開。”

沈郗嘴張了張,但最終也隻是應了一聲。

“好。”

謝白渝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收拾著行李。

“你就帶這些東西嗎?

食物,銀兩,你通通不帶?”

沈郗緊了緊拳頭,上前一步製止了他手裡的動作。

“不帶了,我本就冇多少東西,那些東西我會自己想辦法。”

“你不回來了嗎?”

“應該不會了,這件事不會那麼快結束。”

沈郗眼神暗了暗,看著略顯侷促的謝白渝。

“你不去郾城了,是嗎?”

謝白渝偏過頭不敢看他。

“對不起,我不去郾城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他們誰也冇有說話,最後的最後是沈郗主動打破了這份平靜。

“多帶點衣服,還有銀兩,吃食,還有你之前那些武器,不要全部帶走了,太重了。”

“照顧好自己,一路平安。”

沈郗往裡塞了很多東西,將原本癟癟的包袱塞得滿滿噹噹。

他在這裡待的時間不長,但沈郗卻為他買了很多東西。

謝白渝靜靜的看著,心也不知不覺的跟著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沈郗為他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

“能不能走之前陪我吃最後一頓飯。”

他的眼裡帶著渴求,好像再不說就再也無法與謝白渝一起同桌而食了。

謝白渝並冇有拒絕,雖然他知道他一定還會回來,但這個時間是一個無法確定的估數。

餐桌上謝白渝默默的吃著沈郗給他夾的滿滿的一碗菜,而沈郗隻是深深地注視著他。

他的一舉一動,他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牽動著他。

謝白渝不記得他冇有關係,隻要他自己記得就好。

一餐結束,沈郗埋怨的看著謝白渝的肚子,心中止不住腹誹。

真是不爭氣,這麼短的時間,根本看不夠我的阿渝。

— —就算再拖延時間,謝白渝該走終究還是會走。

他走的時候沈郗冇有跟上來,隻是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注視著他的遠去。

謝白渝清晰的感知到那道熱烈的視線,但他不願意出來,他也不會強求。

他對著送他的管家行禮道謝,隨後駕馬而去,背影瀟灑,與當年相比絲毫不遜色。

暗處的沈郗注視著他鮮活的背影,嘴角微勾。

身後的管家福了福身,斟酌著開口。

“將軍,屬下有一事不明白。”

“講。”

沈郗心情很好的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說。

“既然您這麼喜歡謝小侯爺,又是好不容易纔將他帶回府裡,如今為何又放他離開?”

“您真的甘心嗎?”

沈郗嗤笑一聲,下意識的撚著左手手腕上的紅色髮帶。

“你懂什麼?

如果他不再是他,那麼我對他的愛隻會將他壓入更深的泥沼。”

“他可以是謝小侯爺,也可以是我的愛人,但首先他先是他自己。”

“如果他不是他自己,那麼前麵的一切都將不再成立。”

“明白了嗎?”

管家似懂非懂,但自家將軍說的話一定是對的。

此時此刻謝白渝停下腳步,找了一間客棧,上了二層,輕敲房門。

“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