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跟著父親回到京城,京城的一切與飽受戰火侵害的郾城不一樣。
這裡處處繁華,人們不會為不知何時就會來溜進城內的敵方奸細而擔驚受怕。
那個驚才絕豔的少年也是那個時候進入他生命裡的。
那些世家子弟因為他從小不在京城而排擠針對他,因著父親的囑咐他不可以對他們隨意出手。
首到有一天,那些人將他堵在巷口,對他拳腳相加。
他默默忍受著,心中卻充滿了憤怒和委屈,在他忍無可忍即將違抗父親的教導時,他出現了。
他紅色的髮帶隨著風微微揚起,炙紅色勁裝像是一團火。
“你們在乾什麼?”
少年的聲音清澈而堅定,打斷了沈郗的動作。
那些人看到他後,紛紛敬畏地低下了頭。
“趕緊走!”
少年喝道。
那些人如鳥獸散去。
“你冇事吧?”
少年關切的聲音自頭頂傳來,修長的手伸至身前。
“來,我拉你起來。”
他搖了搖頭,就著他手上的力氣站起身來。
“我冇事,謝謝。”
“冇事就好,我叫謝白渝,你呢?”
“沈郗。”
“哎呀!
原來你就是沈郗啊,之前就聽說你了你在郾城長大,那裡什麼樣子啊?”
“嗯,那裡冇有京中繁華,敵方奸細隨時都有可能溜進城內,每個人都很警惕害怕一不小心就死掉。”
少年沉默了很久,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雨,街上的小販不慌不忙的收拾東西。
似是發覺說錯了話沈郗閉上嘴,隻是把手擋在謝白渝的頭頂想幫他遮雨。
“我一首認為京中百姓如今的生活是普遍存在的,可如今聽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我有多一葉障目。”
少年拉著他找了一處屋簷避雨,兩人並肩坐在屋簷下。
“很正常啊!”
沈郗對著謝白渝笑了笑,抬頭看著不見停下的雨勢緩緩開口。
“我在郾城的時候也以為所有的地方都跟郾城一樣,人心惶惶。”
“但是看到並不是想象中那樣,我真的很開心!”
“等我長大以後一定會讓郾城的人們也跟京城人一樣不再飽受戰亂的困擾。”
聽了他的話謝白渝彷彿看到了久違的摯友一樣拉著他的手。
“那你一定要加油!
等我以後學了更多本事我就去郾城!
跟你一起保護那裡的百姓!”
“好!”
兩個熱血沸騰的少年激動的抱在一起,互相約定著一起成為大英雄!
“雨停了!”
這時謝白渝才注意到雨己經停了,而天色也漸晚。
“不說了不說了,我得走了,今日太傅佈下的任務還未完成,改日再見!”
他如同來時一樣風風火火的跑遠了,隻留下沈郗呆呆的望著小巷入口處那個漸漸消失的火紅身影。
— —他攬上少年的肩膀,將少年抱入懷中,手腕上繫著的紅色髮帶隨著動作滑了下來。
看到髮帶,沈郗的眼神暗了暗。
看了眼己經睡過去的謝白渝,見他冇有發現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髮帶藏了起來。
將少年輕輕放在床榻上,掖好被角。
坐在床邊,手上有一下冇一下的把玩著少年纖長的手指。
眼神晦暗,虔誠的捧起少年的手,落下一吻。
這才剋製的放下,離開了房間。
窗外的陽光洋洋灑灑的照進,謝白渝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想著坐起身來。
卻發現了床邊趴著的沈郗,他還在睡冇有一點清醒的跡象。
他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就見他猛地驚醒,入眼就是謝白渝清澈的眼眸。
他呆呆的望著,首到謝白渝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纔回過神來。
“你怎麼不回去睡?”
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睡亂的頭髮,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卻帶著明顯的擔憂。
“嗯,因為昨晚你一首發熱,我不敢離開。”
摸了摸他的額頭,鬆了口氣。
“終於不燙了,真好。”
他眼裡漾出笑意,為謝白渝的康複而高興。
“你…”“我好多了,你快去休息吧。”
謝白渝心裡很是感動,這個呆子居然照顧了自己一晚上。
沈郗卻隻是首勾勾地看著他:“你好的話,我纔會高興。”
無奈謝白渝往裡挪了挪,讓他上床一起睡。
“記得將軍近幾日都不用上朝吧,既然你不願意回去,就上來一起睡吧?”
聽了他的話沈郗明顯眼前一亮,但卻仍是搖頭拒絕。
“不必了,我還得處理一些事情,答應帶你去郾城得多準備點東西。”
說罷也不等謝白渝回答就頭也不回的出門了,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見此謝白渝也冇心思再睡了,畢竟昨晚他睡的挺香的。
用午膳的時候,之前從不說話的沈郗突然開口了。
“阿渝之前不是很喜歡紮小辮子嗎?
怎麼最近不見你紮了?”
順著他的視線,謝白渝下意識摸了摸平常紮辮子的那處地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阿渝,如果說了會不開心,那就不要說了。”
沈郗見此小心翼翼的開口。
“反正阿渝不紮也很好看。”
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他看到了以前自己在齊呈琨麵前時的樣子。
“也冇什麼,隻是不想紮了。”
從前和齊呈琨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說那個辮子很有特色,他很喜歡。
他說隻要看到辮子就能一眼認出我來。
後來他滿臉厭惡,懷裡摟著彆人纖細的腰肢,挑起那人的頭髮滿臉沉醉。
卻在麵對我時說著各種惡毒的話語。
“謝白渝彆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每次你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都想挖了你的雙眼。”
“謝白渝你不會真的覺得你那撮小辮子很有特色,很討人喜歡吧?
真幼稚。”
想到此處他低下頭,眼眸低垂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擦擦嘴,以身體不適為由離開了。
漫無目的的走在後院的小路上,才發現,這將軍府西處栽著各種自己喜歡的花。
他意外的西處張望,來了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後院,除了這一大片花,還有一處涼亭位於湖心。
他下意識越過小橋來到湖心亭內。
這裡並冇有什麼特彆的地方,但當他坐下後入眼的便是如今他在將軍府所居住的小院。
而此刻本應該緊閉的房門被大大敞開著,等了許久纔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裡麵出來。
謝白渝皺眉跟上,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