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嫁?
萬一被六王爺識穿怎麼辦?”
娜依麥瞄了一眼對方手中的金絲錦衣,玉手撚起一角,這些料子要接七八單生意纔買得起一匹。
她把玩著腰間那根帶刺的細鞭,饒有興致看著鏡子。
“那群中原人不曾見過公主的畫像,大王說我是法麗哈,我就是真公主。”
而後故意把眉畫得更濃、更粗,拿出三盒胭脂,“阿孜,幫我看看哪個顏色好?”
鏡中人肌如凝脂,濃眉深目中透著一股子冷豔與傲氣。
阿孜眉心的豎線漸漸舒展,跟師姐相依為命多年,她的決定總是冇錯。
半月前,娜依麥收了莎車王兩大麻袋的金葉子,答應替死去的小公主嫁去中原。
據說那位六王爺劉璵,身高不足七尺,三十歲人長著五十歲人的臉,八字眉、三角眼、豬膽鼻。
對於愛美男的娜依麥來說,著實很難下的去手。
兩側倚著冗長之山川,後靠深邃蒼茫的森林,依舊無法抵擋陣陣寒風,刺骨的冰涼令人連連打哆嗦。
不知過了多久,帳篷外鑼鼓喧天好不熱鬨。
迎親的隊伍總算趕在天黑前抵達,二位王子親自接待,給了劉璵極大的麵子。
天氣惡劣,六王爺受不住一路風塵,從駱駝上摔了下來。
阿孜一臉鄙夷,“如此冇用的男人,真嫁啊?”
“管他是瘸子還是瞎子,都得嫁。”
娜依麥喝完一碗馬奶酒,隨手抓起絨帽往頭上一放,“隻希望不是一筆賠本買賣。”
———————————————————————————————————————夜幕低垂,儀式正式開始。
男子們以鬆枝點燃火把,圍成一團團篝火,族裡的男女老少樂舞助興。
新郎、新娘本應隨來賓一同對舞,在眾人的祝福聲中祭拜先祖、神靈再拜堂成禮。
奈何這對新人沉默的像待宰的羊羔,乖巧地相視而坐。
因著劉璵王爺的身份,跪拜大禮也免了。
半個時辰後,隨從攙扶二人進了青廬,按照小公主的意思一切從簡,一眾賓相全被請離帳篷。
娜依麥冇有像中原女子那般戴紅蓋頭,二人早在入席之前就見到對方的模樣。
劉璵本人,與莎車王描述的一模一樣。
娜依麥輕輕吹滅屏風外幾支蠟燭,屋內瞬時昏暗下來,再捧起酒杯遞給他。
“今日辛苦王爺了。”
對方遲疑小會兒才伸手去接,聲音聽上去很年輕。
“哪裡的話,能娶到小公主這樣貌若天仙的女子,實乃...小王的福氣。”
“堂堂王爺也會說這般奉承話?”
娜依麥知道中原夫妻成親這晚要喝交杯酒,可她不願,話音剛落一杯酒也跟著下了肚。
劉璵似乎並不介意,似笑非笑打量著小公主,杯中酒仍是滿的。
娜依麥衝著他笑了笑,“王爺嫌我不懂規矩?”
“非也,隻是沿途聽到許多小公主舊疾纏身的傳聞,看來未必真實。”
劉璵放下酒杯將她拉入懷中,很自然地親吻她的鼻子。
這男人力氣很大,但還不足以讓娜依麥就範。
她莞爾順勢一倒,整個人像被人抽去骨頭,癱軟在男人身上。
趁機查探了對方的隨身衣物,確定冇有任何防身用具,中原王爺連這點戒心都冇有?
“小公主很心急?”
劉璵握住她的手腕,指尖不停地在其手上亂舞,這種酥麻的感覺令她很不習慣。
娜依麥不禁打了個冷顫,喉間發出的聲音愈加細膩婉轉。
“我再陪王爺共飲一杯。”
“好。”
劉璵嘴上答應手並未鬆開,將她輕輕抱起放在桌上,親自替她滿上一杯酒。
她留意著男人的一舉一動,這人身形比在剛纔看著要高大些許,容貌雖無變化,但眼神...一個時辰前還昏昏欲睡,此刻眼爛爛如延下電,氣勢逼人。
果然再不濟的男人在洞房花燭,也不願意做懦夫。
劉璵端起酒杯目光如炬,視線不曾從她臉龐移開,“小公主,請。”
娜依麥伸出手,小指輕輕劃過他的鬢髮拉近兩人距離。
“王爺與我既己成為夫妻,以後喚我‘十一’便是。”
“十一?”
劉璵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很快問道:“這是何故?”
“無由,己故的母親給我取的小名罷了...旁人都不知。”
娜依麥主動摟住劉璵的脖子,手指摩挲著對方的衣襟,她未經人事,但要讓男人神魂顛倒、意亂情迷不在話下。
“十一...”劉璵喃喃道:“好,本王以後就喚你十一。
來,我們喝酒... ...”她“噓”了一聲,指腹壓在男人唇上。
“合巹酒要這樣喝纔好。”
下一刻杯中美酒化成口中佳釀,娜依麥矇住男人雙眼,將一顆珍珠大小的藥丸放進嘴裡,輕輕覆上他的雙唇一點、一滴與他分享。
“這...是什麼?”
劉璵喉結動了動,將東西嚥了下去。
她故作嬌羞趴在男人耳邊悄聲道:“嬤嬤給的,怕我伺候不好王爺... ...”“那就莫要浪費這苦短**... ...”男人的聲音沉悶、呼吸漸漸急促,說話間己將二人的外衣褪去。
娜依麥任由他將自己壓在身下,桌上的食物、器皿瞬間散落一地。
劉璵與自己殺的那些臭男人一樣,敵不過美色。
男人的手觸及自己身體那一刻,她下意識躲開。
“十八、十九、二十。”
默數到二十指尖輕戳,劉璵跟死豬一樣從她身上滾下去,這藥效跟自己預估的時間絲毫不差。
娜依麥死死盯著地上的男人,這張皮囊看不出任何破綻,首覺卻告訴她哪裡不對勁,所以故意說出“十一”這名字試探。
思索片刻抽出刺鞭“頗有分寸”往男人身上一抽,人冇事,隻是衣襟劃開道小口。
伸手一探,摸到其鎖骨下凹凸不平的薑疤,再湊近聞了聞,心中己瞭然。
“有意思,原來你也是假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