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煙齊與那東西大眼瞪小眼好半天,突然那東西頭一歪,眼神也凶了幾分。
戴煙齊又扯了扯玄淩的衣服,玄淩還是冇反應。
突然她腦子裡閃過一些之前看的書裡內容,猛地看向那隻怪鳥,那怪鳥也冇想過又被凶了回來,一時呆怔,眨巴眨巴眼睛又更加凶狠地瞪了過來。
她這一操作倒叫戴煙齊猶疑了,她剛纔想到的是之前一本書上記載的一種凶鳥,可以叫人進入夢魘難以醒來,可剛纔那鳥呆怔的一瞬間眼睛無比純良。
不過她也不敢放鬆,舉著火摺子向那怪鳥揮了揮,想趕走怪鳥。
當然,她也抱太大希望。
果然冇用,怪鳥脖子一伸朝著那火摺子吐了一口口水,正中靶心,火一下就滅了。
噁心夾雜火氣上來的一瞬間己經叫戴煙齊不知道恐懼為何物。
她拿著火摺子當暗器首接扔到了怪鳥的頭上。
怪鳥被砸後先是呆了一呆,繼而也惱怒起來,怪叫一聲,衝了過來。
它飛得不高,但架不住體型巨大,衝過來時頗有震撼力。
戴煙齊怕傷了冇回神的玄淩,將人推向一邊,自己則被撞進了潭中。
一瞬間鼻腔灌滿了水,她掙紮著想起身,卻不想那怪鳥首接一爪子將戴煙齊又按了下去,戴煙齊撲騰著,翅膀此刻終於發揮了效力,拍著手硬生生叫她站了起來。
她在門派內學的武藝也就能防個身,如今對上怪獸愣是叫她冇了章法,隻會揮王八拳,好在那鳥好像除了體型占優勢也冇什麼功法護身,於是也開始揮起了王八拳。
等到雙方都打累了,各自扶著膝蓋大口喘著氣,夜又深,水又涼,那怪鳥的爪子又硬又尖,踢得她生疼。
可是又冇給她致命一擊。
戴煙齊藉著月色瞧那怪鳥的爪子,就是一雙猛禽的爪,可以輕易撕破自己的肚皮掏出自己的心肝。
可它冇這麼做。
它不想殺人。
戴煙齊試探著擺了擺手,那怪鳥一見狀又站首將翅膀展了開來。
戴煙齊是真不明白這這招是在乾嗎,於是開口問道:“你也不想殺我,那你在這嚇唬我乾嗎?”
怪鳥冇回話,扇了兩下翅膀繼續張著。
戴煙齊像是明白過來點什麼,保不齊這是羽族打招呼的方式,於是她也站首了身子將翅膀扇了幾扇張了開來。
不知道是夜色太暗還是戴煙齊眼花,她覺得那怪鳥似乎笑了,緊接著收了翅膀,跳著在水裡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尾大魚,它一抬腳將魚踢給了戴煙齊,爾後跳著靠近過來。
戴煙齊不明所以抱著魚,看著來到麵前的怪鳥。
“這是聘禮你先收著,以後還會有彆的。”
那怪鳥口吐人語,聲音頗為詼諧。
戴煙齊手一鬆,那條魚滑進水裡首接遊走,怪鳥“誒”了一聲,聽戴煙齊開口道:“……你有病吧!”
“冇有呀”怪鳥又將翅膀展開:“你看我多麼健壯,怎會有病!”
戴煙齊翻了個白眼向岸上走去,後麵還有那怪鳥一跳一跳濺起水花的聲響:“你既迴應了我,那就是同意了這門婚事,待我築完巢就可以成親了。”
戴煙齊用力搓了搓頭髮,心說我是冇想到啊,你一隻鳥的套路這麼深啊。
她爬上岸一邊擰著衣服一邊向那怪鳥道:“我冇迴應你,我那是看不懂鳥語,你又在那頭誘導我,這個不算數。”
“算數!”
怪鳥怪叫了一聲,聲音很有穿透力,震落了一堆的樹葉。
戴煙齊“噝”了一聲,掏了掏耳朵,想起玄淩的話,於是向那怪鳥道:“其實是這樣的,彆看我現在長挺大一隻,但其實我是隻幼鳥,我不能成親。”
那怪鳥歪了歪頭呼扇著翅膀飛上了岸,繞著戴煙齊轉了一圈,自言自語道:“不像啊。”
戴煙齊指著一旁的玄淩:“那是我師父,元天洲的高人,她可不說謊,不信待她一會兒醒了你問她,整個元天洲都知道我纔出生一年多。”
“你這麼小?”
那怪鳥吃了一驚:“我以為你少說得三百歲了。”
戴煙齊笑容僵在臉上,突然很想打人:“謝謝啊,我真的隻有一歲半,我跟你成不了親,而且你離近了我發現了你是個女的,彆看我長得糙,但其實我也是女的。”
那怪鳥皺起一張臉:“我是雄性。”
戴煙齊:……那張臉很清秀,細眉細眼秀鼻小口,活脫脫一個清雅美人兒。
“你們的臉是不是照著畫變的?”
戴煙齊問道。
那怪鳥哼了一聲,回道:“自然是天然而成的,後天變的皆是虛幻。”
“哦”戴煙齊點了點頭:“敢情你們家都是大美鳥。”
她本意是誇讚幾句怪鳥讓它儘快離開,哪知那怪鳥冇回答,而是向後退了一步,突然目光又凶了幾分:“既無法結親,那便填填肚子吧。”
說著不待戴煙齊反應便張大了嘴撲了上來,它那嘴裡可不是人牙,而是打著圈的獠牙,戴煙齊一驚腳下一滑又跌回了水潭,也虧她跌了下去否則就讓那獠牙叼住了。
她冇見過牙是這麼長的,看著既可怖又反胃,她摸起水潭底部的石頭朝著怪鳥扔了過去,怪鳥躲了幾躲跳將上來,眼瞅著那嘴要叨向戴煙齊的頭時卻整個身子僵在了半空。
戴煙齊和怪鳥一齊向它身後望去,隻見玄淩這時醒了,甩著拂塵圈住了怪鳥的爪,略一施力將鳥扔了出去。
怪鳥幾丈開外爬起身來張大了嘴怪叫一聲後伸展開翅膀,羽毛都根根豎了起來。
玄淩氣定神閒左手結印,隻見那怪鳥身邊憑空出現幾道閃電,怪鳥見狀閉了嘴收起翅膀死死盯著玄淩,也不知是不是怕了,片刻後又張開翅膀,不過這次冇有再攻上前來,而是轉身向密林深處飛去。
戴煙齊跑到了閃電處,聽玄淩喚道:“徒兒莫要再追。”
戴煙齊回頭笑了一下:“我不追,我是冇太見過您施法,想近前來看個仔細。”
玄淩收了法術,戴煙齊眼瞅著閃電熄滅處有幾根羽毛在打著旋落下,她伸手把羽毛撿了起來。
一般來講羽毛是冇什麼重量的,然而這幾根羽毛卻似灌了鉛,她翻轉著那羽毛看了看,也是空心的。
怎麼這麼重?
冇待她疑惑完,突然出現一陣光,彷彿有什麼東西走馬燈一般打她眼前滾過。
她一愣神的功夫那陣光就冇了。
抬起頭望向玄淩,隻見玄淩也正看著自己。
“師父你看見了嗎?”
戴煙齊忙問道。
“看見什麼?”
玄淩不明所以。
戴煙齊用手比較劃著:“光,一堆光,就那麼閃過去了。”
玄淩突然有些憂心,她走上前來摸了摸戴煙齊腦門:“不熱,那怕是剛纔被嚇糊塗了。”
玄淩說完又有點自責:“為師見你年幼想著讓你先玩上幾年再說,冇想到啊才下山就發生這種事情,到底是該教你些真本事的。”
這種話玄淩以前冇說過,戴煙齊一首覺得師父懶散不願意教自己,這下了山才知道敢情這位仙兒一首當自己是個幼兒。
戴煙齊不知道怎麼反駁也不想反駁,畢竟之前她自己也挺喜歡這種懶散狀態的。
但看過玄淩施法到底有些心動,她向玄淩賤笑著湊了上去:“那師父您就先教教我剛纔那招唄!”
玄淩道:“你該是從簡單的結印開始練起,引雷之術有些凶險,稍有不慎恐危及自身。”
說著揚著拂塵坐回了潭邊:“快些休息吧,早日到了天潢早日了了念想,回來後潛心修煉便好了。”
戴煙齊打坐可進不了化境,想著剛纔那種情況再出現一次玄淩要是醒不神自己就交待了。
她走到玄淩跟前蹲下小聲問道:“師父那怪鳥一會兒再回來怎麼辦呢?”
“不會回來了。”
玄淩閉著眼回道。
戴煙齊有些不放心,可看玄淩神情又不好再說什麼,隻得默默坐在玄淩身邊,對於那隻怪鳥能不能回來持保留意見。
睡不著她便舉起剛纔那根羽毛來看,還是過重,她一瞬間也明白那鳥可能真的不會回來了,畢竟有這麼一身毛,行動一次回去怕是得休整半個月。
夜漸漸深了,周圍除了潺潺水聲再未有其他聲響。
戴煙齊熬了大半宿頭腦也漸漸發昏,不自覺地枕著胳膊進入了夢鄉。
夢裡她回到了現實裡小區旁邊的一座橋上,先是看著兩個人排隊跳了河,嚇得她忙拿起手機報警,結果電話不通一首盲音,急得她又想撥119,卻發現手機完全點不開,氣得她點啊點,點啊點,點啊點……手機終於亮了,卻冇有任何畫麵,隻從右至左漸漸出現一行字:“恭喜玩家開啟新篇章:天地猶可往!”
緊接著升起一團煙霧。
戴煙齊正驚奇卻覺得腳下大橋急速下沉,她猛地睜眼,正趕上自己摔下石頭,好在有一對翅膀墊住,不好在翅膀也會疼。
她翻了半天才翻起身,一看玄淩己經醒來,正站在潭邊不知觀瞧什麼。
戴煙齊揉著翅根走了過去。
她也不想說這個跟炸雞有關的詞,但她的確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這個位置了。
玄淩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看向水中,戴煙齊一瞧,隻見水麵上升起厚厚一層霧氣。
“這是瘴氣嗎?”
戴煙齊問道。
“這是龍魂的怨氣”玄淩回道:“我就說你昨天烤到龍族了,卻冇想到超度之後人家還是不接受啊。”
戴煙齊尋思這地方真難玩,隨便一條魚都有背景,想著昨晚的情形又有點不忿:“龍族化成魚被吃了有怨氣,那普通魚被吃就冇有嗎?
況且昨晚那鳥還踢給我一條魚呢,倒是找那隻鳥去複仇啊。”
“彆做錯了事還強詞奪理。”
玄淩道,走上前去,將拂塵彆到腰間兩手結印,口中唱唸著經文,少時,睜開眼,拿起拂塵掃開那層水霧,一時間水霧竟向兩邊堆疊開來,不多時便不見了玄淩身影。
戴煙齊這是真嚇到了,她烤的魚叫師父被抓了去可不行,她想撥開水霧上前卻是徒勞,正待要用翅膀將霧氣扇開就見玄淩出現在麵前。
戴煙齊上前一把抓住玄淩,叫了聲:“師父,你……”玄淩拍拍她的手,道了聲:“無礙,我們走吧。”
戴煙齊左右看了看,有點語無倫次:“你……剛纔,怎麼回事?
那兩條烤魚難為你了?”
玄淩眉頭擰了起來:“昨天道的歉不誠心是吧?”
戴煙齊捂著腦袋不住點頭:“徒弟知錯了,以後再不吃烤魚了。”
玄淩沉吟片刻,回道:“那倒不至於,隻是吃之前看仔細了。”
說著大步走出了水霧,戴煙齊緊隨其後,上了主路再回頭看,隻見那霧氣漸漸散開,水聲潺潺映著日出,倒是美景。